而沈斯年在这时发现桌上的食盒,虽不知是顾司瑶给谁做的,但在心里已然默认是给自己所做。不过他并未擅自打开食盒。 而是先按下难以言语的激动,免得知晓答案时没那么落魄,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那食盒,佯装不知:“不知这吃食是顾娘子为何人所做。闻着有淡淡的清香。” 顾司瑶闻言回身去看,只觉一阵无语,她真的想扒开沈斯年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的何物,竟明知故问起来。但她却没那心思拆穿。 她杏眸狭长,似有些惋惜看着那食盒:“那是我给沈郎君亲手所做,想来定是坏了,看来得等下次再给沈郎君做了。” 顾司瑶说着便要上前拿走那食盒,却被沈斯年抓住腕子,她面露不解,抬眸只看到对方眸中难掩的感动。 顾司瑶只觉他力气随着他情绪波动变得更大,只捏着她感觉自个儿腕骨下一秒便要碎了般。 而沈斯年却仍沉浸在“她居然为我亲手做吃食,好感动”。中,并没察觉到顾司瑶那像是吃了颗苍蝇一样难受的脸色。 顾司瑶终是没忍住,直接甩开沈斯年手,用另手轻握腕子,才敢轻轻活动手腕。 沈斯年这才堪堪反应过来,他看着被自己捏的青紫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地屈起一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敲,也更不敢看顾司瑶一眼:“顾娘子真真是对不住,在下也是第一次见顾娘子做吃食给在下,难免有些兴奋。” 顾司瑶继续吹着泛红的腕子,并不想搭理沈斯年,然下一秒,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忽得附在腕上,随即一抹温凉触感传导全身,与此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药味。 刚准备问沈斯年想做甚的顾司瑶愣住了,她见那只大手轻轻摩挲着手腕,手法轻柔,头顶也在这时传来沈斯年的声儿:“此药治疗疼痛最为有效,你试试,是不是不疼了?” 话音刚落,那只大手便缩了回去,而顾司瑶也发现腕子居然真的不疼了。 不过此药她也是有的,只是落在御史府了,故并未露出丝丝讶色,而是盛满了感激之情:“多谢沈郎君。” 而沈斯年这边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却发现里头只有一碗已撒大半的粥,碗底还有些裂,那些裂纹如毒蛇般从碗底蜿蜒至碗边,像是轻轻一碰便会碎一般。也尤为突出。 他眸子沾染着些些失望,但在下秒,那些失望逐渐被心疼所驱散。因他想到顾司瑶在寻他路上不慎跌倒才匆匆回来,粥也在这时没的。 顾司瑶见他打开食盒后便定在原地,就有些好气地走上前去,当她看见那碗粥时,才想起自己是跑着回来,不撒才怪。便觉有些尴尬起来。 “沈郎君,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又被沈斯年抢了话头:“我知道,顾娘子不必再说。” 此话一出,搞得顾司瑶有些懵,她怎么不知道沈斯年看到自己偷看他和别人对话,被发现后仓皇失措地逃跑的。难不成生了双能看透他人内心想法的眸子?不应该啊。 但她看到沈斯年眸中满是对她的心疼时,便知道自己和他都猜错了,既然如此,那就将错就错吧。 顾司瑶轻拍胸脯,暗搓搓松了口气,面对沈斯年时便顺着他话说下去:“我簪子也是掉在那儿了,故我得前去寻寻,沈郎君待在此处等我回来。” 言毕,她抬脚便朝门口走去,但却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知道那是沈斯年不放心自己故跟随。但他还生病,怎可胡闹。 故她停下脚步,毫不迟疑地转身,就差点儿与沈斯年撞了个满怀。 “沈郎君跟着我做甚,你大病未愈,理应多歇息,而不是跟我跑这跑那的。” 顾司瑶很是严肃地对沈斯年说,并欲将他推向床铺。可由于推了许久对方依旧屹立不动只好放弃。 并怀疑自己是否生病生久了连气力都变小了。 沈斯年看着面前病态之姿尤盛,说几个字便要咳个不停还装作自个儿身体康健的顾司瑶不由得发笑。 “沈郎君在笑什么?” 这笑声自是引得顾司瑶注意,她不知道上一秒还对她担忧至极的沈斯年,在下秒竟开始笑她。 这可引得顾司瑶百思不得其解。 她歪着头,秀眉微皱着,定定地瞅着沈斯年。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很显然,并没有成功。 而沈斯年这才注意到自己将心里发笑变成面上了,忙收回笑容。一股尴尬在他心尖蔓延开来,他开始懊恼为何没及时发现,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回答顾司瑶所问的问题。 他开始纠结,这一纠结便是半晌,直把顾司瑶等得腿都差点站不直,她真的不理解只是回答个问题至于想那么久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