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这才反应过来,歉疚地松开顾司瑶,带上些许关怀:“是我不知轻重,不若我去前面药房给小娘子带瓶伤药来吧,想必我如此使劲应红了。” 顾司瑶捏捏被弄疼的上臂,还是摇摇头:“多谢沈郎君好意,不过沈郎君不必怪自己的,这样反而让小女感到愧疚。” 毕竟她还从未见过有人会在她面前面露愧色。 不对,她记得儿时有个人也对她露过,但是却怎么都像不起来了。只知自己好像见过他最后一面,之后记忆里就再没那个人身影。 可能是什么不重要的人吧,忘了也就忘了。 可忽得她心脏无意识跳动一下,随即脑内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般啃着头,使她疼痛难忍,忍不住“嘶”出声儿来。 “怎么了?是不是拉扯到伤口了?” 沈斯年伸出手,刚想触碰顾司瑶时,却又懦弱收回。他鲜少敢直接在她清醒时触碰,因为怕引起厌恶,上次则是他太过心急才如此那般。 其实自那日后,他总装无事静静看她反应,结果顾司瑶丝毫不在意。沈斯年只敢在顾司瑶梦魇时,昏迷时,才能名正言顺将她抱回床上,哄着她睡觉。而自己情绪激动时触碰了她,也会内疚。 顾司瑶背对着沈斯年,一手按着已然酸痛的太阳穴,另手则对沈斯年摇摇:“无事,只是脑子有些疼罢了。” “真不需要瞅瞅吗?” 沈斯年关心地问道,实则心里已经规划好如何瞒着顾司瑶独自去药馆买药了。 顾司瑶转脸,看向沉迷于自个儿世界中的沈斯年,她嘴角微扬,笑眼弯弯:“当真没事的,沈郎君莫要在意。” 她原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了,宛若回到儿时她给他讲笑话那时候了。那时候她也笑得这般好看,没有前几次虚假。 沈斯年涨红了脸庞,下意识低头,期期艾艾:“那,那就行。” 马车行至府门口,顾司瑶先行下了马车,在她朝后看时,却发现沈斯年并未下来,而马车却在此刻走了。 顾司瑶立马明白什么,她不是跟沈斯年说了不需要吗,那么执着做甚? 她无奈地摇摇头,径直走向府内。 顾司瑶刚进府,走上洁白无瑕的石子路时,就看见另端的南枝正急匆匆赶来。 “南枝,发生了何事,竟如此急?” 顾司瑶看着南枝额上冒着细细密汗时,猜想此事可能很严重。 “姑娘,府内来了位不速之客,说是要见姑娘,还是个已束发的外男。” 她自小从未接触过什么外男,接触的都是些四五十岁,将自己当做孩童般的叔叔罢了。还从未接触过除沈斯年外哪儿见过已束发的。 “南枝,你莫急,去拿帷帽来,我要亲自回回。” 顾司瑶见南枝一脸为难状儿,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来:“奴婢觉得还是等主子回来吧,怕姑娘一人前去,对姑娘名声不好。” 顾司瑶又怎会没想到呢,她当着南枝面故作沉思后,才缓缓道:“一人做事一个当,既然他是来寻我的,那我自个儿去便是,那有处处麻烦他人道理?” 她还是记仇于沈斯年在马车上说她“柔弱不能自理”,虽然哄了,但是也记。 不过顾司瑶却有些奇怪,一个外男贸然入府,居然没有一个小斯解决? 她并没有将内心想法憋太久,还是问出了此等问题。 “因为那公子用刀子架脖子上求见,而且还有武功,还将几个小厮打到骨折,奴婢本欲报官,可他却刀架奴婢脖上逼奴婢寻姑娘您来,想到主子和姑娘可能已经回府,这才通报。” 顾司瑶苦思冥想后,完全不记得有此号人物,脑中记忆已然收刮干净,看来得亲自去看看才知道。 她戴好帷帽,行至东南院那颗桃花树下。 虽然已然做好准备,但当看到护院和小厮就这么七倒八歪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衣裳,嘴角淌着血时,还是忍不住叫了起来。 “是你吗妹妹?” 男子清脆嗓音换回顾司瑶部分神识,她这才发现桃花树下站着个眉眼俊郎,狭长的眼眸似春水般柔和,若不是他那身白衣沾满血迹,又怎会想到如此温柔相貌竟做这档事。 顾司瑶见那男子缓缓朝她走来,警惕后退一步:“你是何人,为何要伤我府内人?” 她见那男子露出“你怎么不理解,这是为你好”的神情后,更加疑惑,自己难不成忘记是与他那段记忆? 不可能记忆中的他根本不会如此。 “妹妹,我也并不想打他们,是他们不想我见你,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