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
“我娘是当年惠妃身边一个寻常的医女,我娘入宫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恰逢惠妃被诬陷和外臣通奸,而我娘感念惠妃的恩情,一直在这深宫朝夕相伴。”
微风在两人间盘旋不定,楚渊问道:“我记得那冷宫荒废了很多年了吧。”
“是啊~”上官彩蝶从袖中扯出手帕,擦着眼睛,“这风真大,眼都进沙子了。”
“冷宫在我八岁那年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我因为和偷跑出来玩的陛下得以幸免。”
“可是,我娘......”
一滴泪水从手帕的缝隙滑落,滴在双叶草上。
上官彩蝶背过身去:“那晚是我娘的忌日,我在那里焚香悼念,她在世时,一直念叨,以后让我找机会出宫,寻一个好人家,好夫君。”
“我在纸盆前看着纸钱烧的热烈,惠妃娘娘的事情一直埋在我的心里,我不想嫁人,除非从天上掉下来一个。”
“你虽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可我相信你是我娘赐给我的。”
上官彩蝶转回身,脸上又挂着那浅浅的微笑:“小渊子,我从来没有和人讲过这些,今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你不会听烦了......”
这时,楚渊见到她我见犹怜的那种惹人心疼的面庞,鬼使神差的就拥她入怀中。
“嘻嘻,小渊子,我没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娘经常托梦给我,她过的很好。”
“我知道你不是个甘于人后的,不管你和不和我吃对食,我都会帮你的。”
楚渊抱着她长舒了口气:“彩蝶,我答应你,不过能不能再给我些时间。”
上官彩蝶在他脸上小啄一口:“齐国使臣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不着急,强扭的瓜又不甜。”
两人相视一笑,楚渊问道:“对了,玉指骨先还我吧?”
“好,我一直贴身带着,当时我见你尤为看重,害怕你保不住被人抢去,这才强行抢夺过来替你保管着。”
楚渊从她手里接过,捧着兴奋的在脸上蹭着。
“嗯哼~我的命根子终于会回来。”
上官彩蝶看着他一脸贱贱的样子噗呲笑道:“不就是一根玉化了的骨头吗,大晚上还怪渗人的嘞,有什么好稀奇的?”
楚渊刚要开口回答,只听齐刷刷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什么人,宫禁期间竟敢随意行走?!”
一道清亮的女声传到楚渊的耳边,他挠了挠额头。
这声音咋听着这么熟悉呢?
待巡逻的魏止若带领自己的队伍走了过来,借着石灯和装扮稀奇的夜明珠灯笼,她看清了两人的面容。
她蓦然行礼道:“见过上官宫令!”
楚渊倒吸一口凉气,讪讪往后边撤了几步。
这娘们就是那天他从无暇宫逃命出来,被她砍了一刀的女卫领队。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彩蝶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那样的端庄,不怒自威。
“止若,你怎么会在这里,四殿下莫非在这附近?”
楚渊瞪大了双眼,对啊,这煞气十足的娘们是无暇的女卫,她既然在这里,那说明。
林雨瑶也在附近!
那个天生魅体却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尤物!
魏止若手执窄刀作揖说道:“前些时日,有个小太监偷跑了,四殿下大发雷霆,杀了宫里的所有太监,还是不解恨。”
“晚上气愤的睡不着觉,故而来这里散散心。”
楚渊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那柳树上的人皮再一次从他脑海中蹦了出来。
“不是吧,这女人气性至于这么大吗?”
楚渊在心里暗想道。
上官彩蝶何等聪明,见到楚渊面色不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事情的原委。
她负手道:“陛下今夜在雨霁宫就寝,拿着我的手令,再去对调些人来,我在这里有些事情要办,去吧。”
魏止若迟迟没有接手令,反而将犀利的视线落在楚渊的身上。
“宫令大人,这位太监管事是青玄宫的人?”
坏了!
这要是被她认出来了,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