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常茂和朱雄英磕头如捣蒜:“感谢太孙、感谢太孙,大明天恩……”
纳哈出被擒入京之后,被大明皇帝封了一个伯位软禁了起来……如今他已经不敢奢求什么恢复祖宗社稷,只要能让他仍旧能享用这迷人的富贵荣华,便是被明廷软禁,他也只有感恩戴德的心思。
“带下去!”常茂看着本雅失里的丑态,嫌弃的挥了挥手。这让大明颇为头疼的所谓鞑靼大汗,竟然是这么一个腌臜的玩意儿……常茂顿觉自己生擒“大汗”的功劳都变得不值钱了许多。
接下来被带上来的,是原泰宁卫都督阿扎失里,阿扎失里看上去,就比本雅失里要硬气一些。见了帐中诸多明将,他只是脸色一白,重重哼了一声,而后一言不发的跪倒在了地上。
“阿扎失里。”朱雄英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人,想起自己之前险些丧命于他手,便难免心中有气。遂对他问道:
“我大明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朝廷?”
阿扎失里微微别过头去,过了一会,才转过头来,做出一副豪迈模样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
“……但,若此番不杀我,日后,我必为大明效死!”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这阿扎失里,倒是还知道些典故。这一番话,乃是昔日大明还在争夺天下之时,洪武皇帝朱元璋俘虏敌将朱亮祖之时,朱亮祖所说的话。
那时,老朱听得此言,颇为意外,遂放了朱亮祖,朱亮祖也确实为大明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朱雄英却是生生被他的话给气笑了,揭穿道:“阿扎失里,你乞活便乞活,偏做出这副壮烈模样作甚?”
“我大明于你,多有大恩,不止保得你部下牧民丰衣足食,对你阿扎失里本人,亦是多有赏赐。”
“而你呢?却是狼子野心,不知好歹!为了你个人的一己之私,竟煽动伱部牧民,随你一同叛乱!”
“即便你擒了我去,难道你以为,朝廷就会放过了你泰宁卫麾下的数万牧民吗?”
朱雄英瞠目怒斥,一个小小少年,此时竟是威仪逼人。“你枉顾我大明恩义,是为不忠,不顾牧民死活,是为不义。”
“似你等不忠不仁之匪寇贼子,莫说你搬出了我皇祖来,便是我皇祖亲自在此,也定然容不得你!”
“国公,此等叛乱之人,我认为,可杀之以警后人……不知可否?”朱雄英转向常茂道。
“当然可以。”常茂哈哈一笑,用揶揄的眼神看向阿扎失里:“不过是一叛乱逆匪,值当什么?”
“嘿,他还自比朱亮祖……不知道朱亮祖一家也因为叛乱,而被陛下与五殿下给除了去么?”
“与其留下这么个祸患,不如早些除了干净,来啊……”
几个甲士应声而入,就要带阿扎失里前去明正典刑。阿扎失里这才慌了,他再也绷不住那一幅故作豪迈的模样,干脆破罐子破摔的破口大骂:
“黄口小儿,凭你竟也杀我!”
“我为大元辽王,何等尊贵,你敢将我与匪寇同列!”
“我降服大明,大明却不封我为王,何来恩义,何来恩义?……”
声音渐行渐远,终至不闻。少倾,一军卒以木盘将一人头捧入,道:“禀殿下、国公,贼人阿扎失里,已然伏诛了。”
“哼,就你这贪心不足的蠢货,也想封王?我呸!”常茂看着阿扎失里的人头嘲讽道,随后摆了摆手:“送下去罢,将此首级传首草原各部,教那些草原头人,都看看背叛我大明的下场!”
“去我政教处寻几位军卒,陪着传首的军士一并跑一趟。”朱雄英仍未忘记自己宣传大明正统性的大业。“让各部的牧民们都明白,似阿扎失里这种狼子野心之人,便是要以他们牧民的血泪,去成就自己的富贵荣华。”
“好教他们明白,他们如今的好日子,究竟是谁带给他们的。”
军卒领命而退,帐中,徐增寿有些好奇的道:“太孙殿下好生心细,竟能想到如此细微之处。”
“不过是监军职责所在,徐三叔谬赞了。”朱雄英道。徐增寿和他也算有亲,是以他面对徐增寿时态度更亲近些。
徐增寿点了点头,他知道大宁都司正在试行新型军制,此时对于新军制下监军的作用,明显更加好奇。叶旺等其他各都司的明军将领亦然,对朱雄英这个太孙监军的职责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致。
不过此时,还有一位俘虏中的大人物还没有处置,众人便也暂时压下了好奇心。
“殿下,诸位,这位便是由我擒住的鞑靼太师阿鲁台。”徐增寿起身向众人介绍道。与阿扎失里的故作豪迈不同,阿鲁台是一脸的颓然,长吁短叹,本还欲梗着双膝不跪,但被明军士卒重重的拍一刀鞘,便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跪下了。
“阿鲁台。”常茂心知,此人才是鞑靼人之中的灵魂人物,所谓的大汗本雅失里,实质上不过是一傀儡而已。因而话语中便多出了几分得意来:“此番你鞑靼输于我手,你可心服?”
阿鲁台脸色一僵,而后缓缓抬起了眼帘,他用颇为精熟的汉话道:“我心有疑惑,欲厚颜请教一二……不知大明的诸位,能否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