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亲爱的解?”菲利普打开门见了是他,用蹩脚的汉语问候道。“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找到了前往凤鸣洲的海图和航线……只要能将那个也卖给我们,我们愿意出更多的价钱。”
那提着肉的秀才一笑,自顾自的将一挂肥肉丢在桌上放下。“凤鸣洲的海图可是机密,是不可能告诉我们这些学生的。要是再等个三五年解某当了大官,倒或许有可能弄来……”他一派洒脱气度,进了屋也不见外,自顾自坐到桌旁倒了一盏葡萄酒:“啧啧,酒不错,就是没有凤来楼的葡萄酿意蕴悠长……这葡萄美酒不是出自你们西方吗?怎的反而不如我们华夏的地道了?”
菲鲁特可没闲心思和他聊什么葡萄酿,恶狠狠的夺过他的酒杯自顾自的自斟自饮起来。叫做解缙的秀才愕了一愕,倒也不生气,只是呵呵笑道:“这位菲兄是遭遇了何事,竟至借酒浇愁……莫不是又被富乐院的姐儿们给赶出门了去?”
菲利普不去回答,只是看着解缙,脑中仍旧思考着获得凤鸣洲海图之法。
这位解缙,乃是一位正在应天国子监就读的监生。
和其他大明的监生不同的是,这位解缙行事,并不像同窗们那样显得一板一眼,虽才学惊人,过目不忘,却也放肆不羁,恣意妄为。茶寮听书,勾栏听曲,这位解缙都是常客,豪掷千金,搏妓子一笑,这位解缙也曾做得。
其人好结交九流三教,便是游侠匪徒,亦有与其为友者,又喜豪饮,好华服,一日千金,仍不足敷用。一开始虽也有豪商巨贾愿意资助其人读书,然其实在是挥霍无度,那些资助者便都将资助给撤了。
不过解缙毕竟才高,自有弄钱的办法,平日里贩诗卖字,或写文章到应天时报中赚些稿费,在监中的日子倒也还过得。不过前几日他却是看上了富乐院的一位蕊娘子,为了争风吃醋,许下了五十两白银的缠头,到了第二日却无财支付。
他被剥去了外衫和国子监监引丢出门时,正巧菲利普因为老鸨怕他吓着客人,也同时被赶了出去。菲利普听说他是国子监的监生,便起了心思,当即为他垫付了狎妓之资,只让解缙画出那张他们心心念念许久的坤舆万国图。
这解缙似乎并不像其他监生那样有使命感,为了那五十两银子,解缙果断将监生们自发守了大半个月的坤舆万国图给卖了。
菲利普惊喜不已,等看到了那块“凤鸣洲”,更是欣喜若狂。这般大的新大陆,里头得有多少的金山银矿?就是可惜,离不列颠实在太远了些,一个在地图的最西边,一个在地图的最东边……
自此,菲利普便开始暗中资助这位并无节操的国子监监生的用度,期望他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起到一些关键性的作用。
如今从官方渠道前往凤鸣洲已经基本无望,想起解缙的身份是大明国子监的监生,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于是菲利普道:“解缙,我知道你需要很多钱供伱挥霍……只要你能够将去往新大陆的海图也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将我们带来东方的所有财富都交给你,甚至,给你每次去凤鸣洲淘金获得利益的一成……”
“哦?”这位贪财的监生果然眼睛一亮。“能否先说说,你们这几天都有着怎样的遭遇?”
于是,菲利普事无巨细,将他们在海事局和鸿胪寺碰壁的经过,一一对解缙说明。
解缙思考了一会,突然就笑了:“这有何难?只要听解某一言,海图唾手可得。”
说着,他伸出三根手指:“不过,一成利实在太少,解某要三成。”
“解,你太贪婪了。”菲利普说到。“一成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
“你可以只定一成,但没有解某帮助,你们拿不到那剩下的九成。”谢缙老老神在,一副丝毫不着急的模样。看他样子,菲利普认为他是真的有办法,两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将分润的利益定在了两成。
直到双方写完分成的文书并盖好指印,解缙这才主动的张开口来:“想要跟着大明船队去凤鸣洲又有何难?主理鸿胪寺的楚王不都说了吗?只要有国书,他就可以帮你们运作。”
“那便送一张国书给他们,不就行了?”
“可,可是我们并没有觐见过国王陛下,也没有拿到过国书。”菲鲁特道。
“你们这些西夷,就是不知道变通……”解缙笑道。“什么国王陛下,华夏此处,可有人认识远在天边的不列颠国王么?”
“不过是一份国书而已,自己寻张帛布写了,拿个胡萝卜雕成大印盖了,还会有人有法子戳穿不成?”
“这华夏上下万万人里,就没人知道不列颠国书的模样,甚至知道你们那弹丸小国的,都寥寥无几。”
“真假又有谁能分辨?还是你们害怕你们的那位不列颠的皇帝,千里迢迢来到大明问你们的罪不成?”
“……”菲利普和菲鲁特面面相觑,虽然解缙那一句“弹丸小国”听起来有些刺耳,不过话糙理不糙,就算他们真的伪造国书,天高不列颠远,国王陛下也拿自己没有丝毫的办法。两位西夷此时的内心已是怦然心动,只是菲利普仍然还有几分迟疑:“可是……可是那位第六皇子说,国书里要不列颠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