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见面前的人,我气呼呼地往前走,把他甩在身后,我以为夷林不会再来找我了,他要的答案昨天已经给他了,杀死陶染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师傅。 其实他想要的无非是陶染的死因,陶染神魂俱灭,对于神仙来说,他的死法犹如凌迟,究竟何等重罪,天宫才会如此惩罚,夷林不解,然而最终战神给了他答案……竞天剑下,灭魂斩魄。 明明我是受害者,却要努力地向别人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我不是“活该”,证明我没有想要害死任何人。 夷林追了两步,走在我身边,相对无言。 总要说点什么打开僵局。 “你跟着我做什么,可是想通了打算与我双修?” 平时的梗也因为具有了现实意义,变得一点也不好笑了。 夷林说:“对不起。”声音轻轻的,风也能吹散。 我知道他是在说错怪我的事,看到昨天那样的“铁证”后,他终于知道了天宫从来就没有冤枉陶染,我也没有夸大其词陷害他,是陶染自作孽不可活。 我张了张嘴,心里有一丝暖意,男人好像是个神秘的族群,一遇到诸如生活作风类的丑事,他们不但不会踩上一脚、相互拆台,还会统一口径,一致对外,仿佛有着某种惊人的奇妙默契,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总能找出一些歪理来为同类辩护。 特别是夷林这样与陶染关系亲近的人,决定他们态度的往往是他们的立场,我以为他会对我进行道德评判,顶多各打五十大板,然而他却说了对不起,说了这句虽是理所当然、却不易得到的话。 道歉从来就不是无用的虚话、仪式,道歉是,让对方感受到,自己承受过的痛苦,也有被严肃以待的资格。 也许一句“对不起”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程度的体谅,他不是女孩子,无法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又走了一段路,我才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人已经以命相抵了,他死前也没有道歉,也许他只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够好。” 是的,我认为陶染死前没有一丝悔意。 “你要去哪里?我带你一程?” “我……医仙的药炉馆,我想拜他为师,战神已经同意了。”改换门庭对思想传统的他们来说是大事,我先把战神的首肯告诉他,以免他大惊小怪。 可夷林的表情登时十分怪异,“你跟师傅……说了?直接说的吗?你……胆子真大,师傅怎么说?” 这和胆子有什么关系?我向上拱手,崇敬并乐观地说:“不愧是战神,思想很开明,我一说他就同意了,说只要我能找到愿意当我师傅的人就可以。”都说神仙有顺风耳千里眼,希望我这番恭维能被战神看到。 “如此,甚好,甚好。” 夷林竟重复了两遍甚好,真这么好吗? 医仙没有在,第二天也没有在,第三天……终于见到了医仙,可被他几句话就挡了出来,我甚至连来意都还没来得及表达。从药炉馆出来,我又去了离得最近的乙太宫,想拜入老君门下,你说巧不巧,老君竟也云游在外,鹤童将我领进去看茶,临走时送了我一粒善果丹,可以提升修为,算是乙太宫的常规伴手礼。 鹤童话里话外暗示我:老君没个几百年不会回来的。 礼物也给了我,如果我再赖着,就是想要打秋风。 随后我又去敲开了花神的月夕宫,司命的朗星阁……火神、水君……连万灵主的百兽园我都去了,竟没有一位大神愿意收我为徒,我终于有些理解了夷林在听到我意欲改换门庭后,那古怪的神色是何用意,他早料到了不会有人敢接收九天战神的徒弟。 换师傅的事只好作罢,战神活了上万岁,我这颗嫩绿的小白菜竟妄想和他讨价还价,现在口子也给我开了,是我自己找不到接盘侠,怪不到人家头上。 说到岁数,天宫的小天君据说今年才整两千岁,十分年幼,换算成凡人还是个孩童,前段时间卜问一桩因果,惨遭反噬,受到重创,现在回龙蛋里修养去了。 天君缺席,天宫的大权暂时落在了原先与华商帝君并尊的文渊帝君手里,而他理的第一桩事就是惩治“战略失误”的银练战神。 原来那天我看到战神身上的伤并非出自敌手,而是来自“诛仙台”降下的六道天雷。 天宫的老毛病了,干啥啥不行,窝里斗第一名。 但这对战神来说反而轻松了一些,本来有不少人都不满他的战时决策,现在看到战神受惩罚,又纷纷同情起来这位悲情英雄了,毕竟战场无情,又瞬息万变,哪有常胜将军呢。 听说这次天宫元气大伤,家底儿差点打没了,带去的天兵死得只剩下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