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云填入墨蓝的夜,宛如为其蒙上一层轻纱,朦胧。 少女的视线也有些朦胧,但是,她还是准确地找到了目的地。 “桃桃!”她欢快地呼唤了一声。 断壁阴影下的少年骤然起身,惊喜地揭开了兜帽,回应道:“紫鸩。” 他们奔向彼此,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随即,紫鸩卸去了坚持,软倒在桃桃怀里,这时,桃桃才发现,紫鸩的后背,满是鲜血。 “你受伤了!”桃桃着急地搀扶紫鸩坐下。 “你好暖。”紫鸩并不以为意,又往桃桃怀里蹭了蹭。 流了那么多血,她的体温确实衬得他的怀抱很暖。 “我…我我……”桃桃手忙脚乱地把紫鸩小心扶靠到一旁,“我去找伤药给你!” “别……”紫鸩抓住欲离的桃桃手,把腰间的袋子抽出递给了他,“我有药,你帮我上。” 桃桃忙不迭地点头接过袋子,翻出了药膏,绕到了紫鸩背后,伸手想要动作,又犹豫住了。 紫鸩察觉到了他的犹豫,手交叠上自己的肩头,吸了一口气,猛地发劲,撕裂了自己的黑衫,露出血淋淋的背。 撕裂的不止是衣衫,还有衣衫黏上的血肉,那瞬间的痛楚令她差点经受不住,发出了急促的喘息。 她忍着痛,气若游丝地嘱咐:“可以上药了。” 桃桃心疼地含着泪,连连点头,拿出了药膏,小心地为她涂抹。 这是玄机使才能领用的药膏,效果如同奇迹,抹上,那些狰狞翻出的伤疤就像被无形的手从内拉回去一样愈合,成一道道鲜红的疤痕。 只是伤口愈合了,失去的血液并没有得到补充,紫鸩还是有些虚弱。 但她很安心地放任虚弱的自己靠在桃桃怀里,甚至还有饶有兴趣地仰面去观赏桃桃终于忍不住落下的泪珠。 晶莹剔透。 “第一次看到你哭喔。”她很新奇,伸出手指去接桃桃下巴上汇聚的泪水。 “我好惊,你既然受伤了,为什么还要赶过来,你这样,要是失血过多没命了怎么办?”桃桃后怕地又搂紧几分紫鸩,同时,一种空虚袭击了他。 他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如果,她真的不幸死在了半路,他唯有永远等落去。 他,好像,一直只能等着她。 “因为,我跟你约好了呀。”紫鸩理所当然地笑着,手慢慢为桃桃抹去眼泪,“而且,我算好了距离的,你看,现在我不是好好的?让我再休息一下,我就完全没事了。 “紫鸩。”桃桃感动于紫鸩对约定的重视,这代表了对他的重视,“我知道,你跟那些女人不同,你是真心对我的。” 她从来没有逼他套上颈铐,关押他进她的家,做她的奴隶。 “我都是。”他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思,报答她的情,“我爱你,我也想跟你永远在一起,真的。” 夜间相会的恋人,絮语被星星见证。 紫鸩被突然激动的桃桃逗笑了,凑上去亲了亲他哆嗦的唇,令它镇定。 “不,不用说。”亲和的,蛊惑的,“用你的行动让我感受吧。” 桃桃被紫鸩轻而易举推倒,被她投下的影子覆盖。 食欲的升起佐证了玄机使恢复力的不俗。 一旁的篝火映照在紫鸩尚且苍白的脸庞,染上了火焰的艳丽,又有些虚幻的不真切。 桃桃甘心躺陷入阴影之中,着迷地,盯着他的焰火,受她灼烧,如飞蛾,自愿化灰。 - 紫鸩进入皇宫,此刻,她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虚弱,尘土血迹已然被洗濯干净,破损的黑色劲装换下,穿上了紫色的熏染上橘叶辛香的沙丽。 她行走进大殿,走过阳光透过彩窗投下的绚丽色彩,走过大祭司尉缭跟同为玄机使的红鹫、蓝翎的目光,来到了阶梯之下,半跪复命。 “皇,我回来了。”她的目光始终清亮,仰望着上首的雅歌。 雅歌也在此时才睁开眼睛,淡漠地将目光投向紫鸩,仿佛才发现她的存在一样,即使,早在紫鸩踏入正殿之前,她就听到了她镂空护臂带起的细微震鸣。 那也是她特别为她打造的。 “人呢?”雅歌也没有即刻动怒,因为,她相信,紫鸩不会让她失望。 她从来没有让她失望。 “在这里。”紫鸩献宝地举起了手中一直提着的特制的双层食盒,将其放到了地面,抽开了合板,分成两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