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乌林不喜欢用书上这种生硬且笼统的字眼,去形容他们宿舍那只平时最喜欢捣乱、生气的时候会跺脚、自以为抬高前脚的“卖萌”行为就能得到一切的毛蜘蛛。 毛蜘蛛是生动的,它不能被简单的称为“赛库玛”,它有自己的性格,也有过去和未来,就像被他们杀掉的人,拥有关于自己的不同故事,是生动的,也是不同寻常的,不能被简单的归类为“敌人”,也不能被简单的当做数字去统计。 乌林那句话,真正想说的是,她杀了一只别人的毛蜘蛛,并且这种行为重复了很多次,只是她觉得说出来会很奇怪,而且也没有语言组织能力,使得这句话能好理解一点。 她想着那些在自己手上丢了性命的人,全神贯注。也开始思考这些“毛蜘蛛”,他曾住在哪里,他长大后想做什么。 队里的另外三个人好像都没有像乌林这样奇怪的“哲思”,他们并不在乎那些受害者:那些人不是个体,只是必须消灭的一堆东西,他们仨和火堆旁边的其他同期生一起吵吵闹闹,互相交流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未免太理性、太没有共情能力了吧? 她想拿自己上辈子的经历做对比,可是发觉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什么呢?”锤头鲨俯身拍拍乌林的肩膀。 乌林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发现篝火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她回头看向锤头鲨。 鹰鳐插着口袋站在锤头鲨后面,鲸藤壶蓝宝石一般的眼瞳映着金红色的火光。 鲸藤壶笑起来,和锤头鲨说了一样的话:“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快点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事要做。” 被分配到的房间里那张小床,最终还是塞下了他们四人,只不过头和脚必须有一个悬空。——竖着放不下,但是横着可以放下呀! 这场夜袭耗费了六个多小时,从晚上十点开始打,他们并排躺在床上的时候,天都全亮了,乌林原以为自己沐浴着阳光应该是睡不着的,哪想刚挨到床单就立刻昏睡过去,把锤头鲨看傻了。 他刚刚放下乌林的外套,想问问要不要喝点自己私藏的营养剂,没想到扭头的功夫水母就熟睡。 与此同时,鳃棘鲈小队他们经过一夜的睡眠,神采奕奕,以鳃棘鲈为首的后勤A组开始无缝对接,准备战胜“罗森尼亚”之后“阁楼”的第一步正义宣传。 他们和另外几只队伍合伙起草了“阁楼”的演讲稿,让“阁楼”派人宣布对昨晚“罗森尼亚”所发生的一切负责。 这个“负责”分两步同时进行,首先派人去星主的门口激情演讲,展现出他们对类似“罗森尼亚”这样的恐怖组织的痛心疾首,并表示一定会抗争到底,然后后勤A组拍摄战场的视频发布在网上,配备童声旁白罗列“罗森尼亚”做过的恶事、介绍昨晚他们看到的惨剧,顺便还插播一点被绑架者的痛哭…… 乌林最后一个醒来,床上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昨晚确实太累了,其他人的起床的动静都没有惊动自己。 锤头鲨靠在床脚看视频,脚边倒着几只营养剂的空瓶子,回头,上下看了一眼她全身,似乎是确认有没有事:“一起看看?” 乌林披上旁边的外套,凑近。视频中的男人是她认识的,算是“阁楼”的二把手,一直负责代表“阁楼”和外界进行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