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从这些虫族的出现开始就开始很慌张,她意识到这可能这是一群大.麻烦。 这群大.麻烦伸出触肢,用触肢节间的软肉轻轻碰她,摸摸头发,摸摸衣服,嗅嗅她身上的味道。 上一次收到这种待遇,还是某次训练过度,不得不在治疗舱躺了四五天——之后不知道怎么,就被毛蜘蛛从宿舍一路找到医务室,趴在医疗舱上的玻璃看她。 最后等她出来,因为焦虑而掉毛的毛蜘蛛扑上来就开始对自己这里摸摸,那里扯扯。 乌林试图去推、去好声好气劝这些虫族离开,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反倒是一些被她碰到的虫族变得极其兴奋——从那乱抖、以至于差点打到锤头鲨的触须中可见一斑。 虫族越聚越多,最后竟然完完全全隔开了乌林和其他三人,鹰鳐见形势不对劲,想着乌林可能比较安全,身形一闪便离开乌林,和其他两人待着了。 毕竟水母和虫族待在一起问题不大,但我们仨就不好说了,还是凑一块保险。 乌林被隔开,又急又恼,脾气激出来,狠狠给了几只凑太近的虫族几拳:“走开啊!” 这当然无法对虫族造成威胁,但足以表达她的态度——不过要是虫族没有表现出“你有没有砸疼手呀”,可能会更好。 它们勉为其难给乌林让路,尽头就是她的四个伙伴,她闻到血腥味,有些不安。 “它们好变态啊……”锤头鲨盘腿坐在地上:“居然用精神力责备鲸藤壶欺负你。” 鹰鳐坐在地上,两腿微微岔开,是一个很放松的姿势:“谁说不是呢?”他看向乌林的身后。 高大的、长相恐怖的虫族,趴在地上嗅闻乌林离开留下的气息。 乌林一阵恶寒,没有再看,她本来就有点烦这些家伙:它们的撒娇、它们的卑微,让乌林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群她并不引以为傲的家伙爱着,而感到尴尬。 “精神力?责备?”乌林有些不安地看向撑着树干的鲸藤壶:“我不知道他们会做出这种事……你们可以对话吗?” 她也在几人的旁边坐下。 “哎呦,何止对话,鲸藤壶简直是在脑子里被群殴……他根本没法主动断开和虫族的联系。”锤头鲨在揪地上的草。 鹰鳐目视前方,像是在发呆:“好惨。” 他等了一会不见乌林有什么行动,看着她又说道:“……我们在等你解决,你在等什么?” 乌林一愣:“我解决?” 她一直都很习惯听鲸藤壶指挥一切。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鲸藤壶——紧闭双眼,两颊发抖,脸色苍白,所有的皮肤都冒出晶莹的汗液——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鲸藤壶,惊愕地几乎从地上跳起:“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紧张……怎么办?!” 揪草的揪草,发呆的发呆。 乌林急火攻心,旁边的鲸藤壶突然腿一软,脱力倒下,她来不及多想什么,试图扑过去接住。 被旁边的虫族接住了。 乌林瞪大眼睛,冲出去的步伐略一停滞,转而更加焦急:“别碰他!” 被她吼的虫族浑身一抖,委委屈屈地把人放在地上,开始摩擦鞘翅,表达自己的不安。 乌林气急败坏对它又踢又锤:“你们能不能不要再靠近我了!就不能找别人吗?不能找别人吗?!为什么老是围着我?!” “还有你们!为什么不保护他!……队长死了那我们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她说到最后几乎带上了哭腔。 鹰鳐淡淡的说:“那确实。” “你觉得我们不知道吗?但是我们甚至不允许站起来……”锤头鲨艰难的后仰,喘息见带上颤抖。 入眼一片赤红,小腹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他因为姿势和自身体重挤压抑制血液流出来的缘故,并没有被乌林注意到血迹:“在你面前的是三个垂死的家伙啊。” 乌林惊恐地后退两步,不受克制跌坐在地上。 鲸藤壶精神力受损,此刻昏迷不醒;锤头鲨伤势极重,无法动弹;鹰鳐脚筋被咬断,脊柱被不明毒刺刺中,处于半身不遂的状态。 乌林瘫坐在地上,巨大的茫然与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她:现在干什么?怎么止血?怎么解毒?鲸藤壶还能醒过来吗?这些该死的虫族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鹰鳐这会倒是好声好气了:“小场面啦,等十五天过去之后,在医疗舱躺个十天半个月,基本上就没事没事啦。” 锤头鲨啧了一声:“我不喜欢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