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一直很嚣张的神子发现自己的“六眼”在这片土地上看到的案件发生率出奇地高,并且在这里生活的人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逐步勾勒出串联起整个米花町的案件,一个弥天的谎言,探险者惟有细细揣摩的模糊的轮廓,否则任何人做各种努力,都只能不识趣地咀嚼其中真意。 临终之刻悄然接近,将你步步逼入肮脏的乐园。当然,这种隐秘的存在,对思维活跃异常的几个人来说,却是霎时有所察觉。 帝丹小学明明是老牌小学,背后却矗立着一整座废弃工厂,当然,目前正处于重新规划中。 金属通道冒着寒气,不时可以听到一行人在地上走动的回音,小浣熊卡尔浑身的毛耸立起来,不断对着阴暗的通风管道呲牙呵气。 “大家小心。”出于武者的直觉,福泽谕吉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恶意,然而即使是“银狼”也无法找出这份恶意的具体方位。??有问题。 但这几个月的配合已经让他对绫辻行人的侦探技能有了一定的认知,在对方的推断之下,并不存在太大的战斗问题。 “人质很棘手”,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一个侦探角色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大叔,”年轻的推理小说家此时反而显得更冷静,“不管再怎么麻烦,那也只是个人质而已。” “什么意思?” 高井夏希被他这句话整懵了。 然而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脚步声的主人已然出现在了他们所在的废弃冷库门口,背着光,提着一桶汽油,身上飘来了淡淡的血腥味。 好在夏希和这个少年所处的位置离门口并不是很近,而且声响并不大,只得在原地屏息凝神,假装自己仍在沉睡。 趴在冰冷的地面,脸上是泥沙粗粝不平的质感,夏希借着余光看见他拎着一个人的领子,空荡荡的冷库只能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然后—— “咚——” 那个地方,是曾经的反应炉。 也就是说,那个人被活生生扔了下去。 耳边似乎听到了脑浆迸裂的声响。 她几乎要叫出声。 然而现在这样做无疑是送死。死命咬住下唇,只有生命在自己眼前活生生流逝,才会让人感受到彻骨的恐惧。 事实证明,陡然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之地非常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 伏在地上的高井夏希感觉自己腿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不行,不能让那个家伙过来!至少不要让这个已经能够自由活动的少年被发现! 她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恐惧,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不断向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攒动着。 “哈!”隔着厚重布料的声音有些翁声翁气,随即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提溜起来,那种分筋错骨般的痛楚传递于身,那双仿佛铁铸的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大脑充血,喉咙像是被划开一样痛苦,拼命呼吸却仍旧喘不过气来。 目光逐渐涣散,在半空中,她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人从楼上被扔下去之后,摔在楼后面的水泥地上,摔在地上还没死,身体扭成不正常的姿势,脖子下面一摊血,痛苦地抽搐着。 突然,夏希感受到了力道的减弱。 大口大口呼吸着难得的空气,鸢色眼睛的主人手里的小刀闪着寒光,径直刺中了罪犯背部的脊柱。 那个少年在做这件相当危险的事的时候,仍旧是淡漠的眼神。 宛如怪物一样的男人带着深刻愤怒的一吼,将夏希硬生生甩开,转而向着给自己一击的少年,试图将其举起又抛下去——如同一开始的那个人质一样。 喉间涌上铁锈的味道,高井夏希可能会迷茫,但永远不会往后退,绝大部分是在决绝地向前跑。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用尽全力将那深入骨骼间的刀刃狠狠扎进其中,随即在痛苦的嚎叫声下拾起了地上粗粝的绳索。 随着那副沉重身躯的倒下,少年在楼层的边缘摇摇欲坠,而在那一切发生之前,绳子成功连接到了两个人。 “放开吧。”生死关头,少年脸上却是解脱一样的笑意,“我有刀,我一开始就是醒着的,这样还不明显吗?” 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松开绳子。 少年仍在说着,或者说,诱惑着她: “你觉得是谁呢?” “身为众多人质的一员,被送进大家之中的叛徒是谁呢?” “你觉得……谁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