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个伤口,它也许结疤了,表面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夜深人静时由内而外的疼痛却在反复折磨着你。】 无论夜晚如何深邃压抑,晨曦的微光总会在明天照耀着这座正在腐烂的城市。 白班接替夏希的是另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她的身体不太好,经常有气无力地靠在柜台上。 “早。”病弱的女人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夏希立马站了起来,将靠枕递给了她:“还没拿到药吗?”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这种时候,医院的资源怎么可能留给他们这群底层人呢?那种荒芜的眼神她永远不想看到第二次。 “夏希姐姐,我还想听小星星的故事!”小孩子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或许是清贫的生活让他长成了格外懂事的模样,每天唯一的慰藉竟然只有来自她这个半吊子的故事讲解。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女人笑了笑,得到人家家长首肯之后搬了个小马扎,和小孩一起坐在店门外讲故事。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意冷清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高井夏希还是会每天早晨帮忙上货——如果连底层人自己都不能帮助自己,那这个城市是彻底没救了。 【熄灭的星星拯救了小女孩的母亲,天空中没有了它的位置,但是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小女孩还在想着自己亲爱的朋友,她的愿望实现了。】 “……那星星也太可怜了吧。”孩子眨巴着眼睛,这种残酷的环境让他对各种苦难过于敏感。 “因为自己本身就在坠落,所以选择承载别人的愿望和期待,也是一种圆满吧。”她拍拍小朋友的头,收起马扎放回店里,“总会有希望的。” 借着交班的工夫,夏希整理了昨晚的稿件,打算进行一次投稿的尝试。 抱着一叠稿纸,她有些紧张地站在出版社门前。这段时间简直可以称得上国内各大派别的骂战,作家各自的立场倒映在作品里就是明显的政治倾向,更不用说出版社各自为战。纯粹的文学作品不会得到支持,当然,也不会得到批评。 就像是投石入水,除了水面上的涟漪外并无其他的影响。 新人编辑穿着他用紧巴巴的工资租的西装严阵以待,这是他工作以来审核的第一个作者,每个人都会幻想着工作开头一举成名。 但是他面前的这个看起来营养不良明显未成年的少女还是让他的幻想有些破灭。看得出来,对方生活拮据,还有些紧张。 “小林先生?” 被叫到的年轻编辑瞬间打起精神,拿起那份并不起眼的稿件翻看起来:“啊,没事,没事。” 这个名为《窗外的魔女》的故事讲述了一个记者探索废弃学校多年前的火灾案,却在逐步挖掘真相的过程中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毫无疑问,第一人称描写的故事对新手来说相当大胆。 记者和那个奇怪的女学生在教室里找到了一个笔记本。 【“请用烈火将我灼烧而死。”——那个本子的开头这样写道。 “我的学生,被另一位推进水电站的进水口,尸骨无存。 “她懊恼地对我说着。 “但她绝对不会知道,她自己的女儿在我手里会变成什么样。 “当你如此妒恨一个人,对方却浑然不觉时,最让人痛苦。 “这是注定无望的爱。 “我孤身一人,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 “我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妒火了。 “啊,为什么那个冒着傻气的女人能够得到这一切?”】 笔记本里的内容大致上描述了一个关于嫉妒的故事,而这个不太成熟的口吻的主人无疑是一个女学生。 翻到记者和女学生的交涉这一段,小林也有了自己的猜测,是……仇杀的故事? 【“妈妈,因为他们,死掉了。”她用着最匮乏的语言,说着最恐怖的事实。 妒火燃烧了一位老师,带头霸凌同事的女儿,导致其在吃药自杀。 甚至让我觉得又伟大又有非常强烈的戏剧化的悲壮感,那位老师为了证明女儿可能的死法自己也吃药至死。人一旦难过到极点了,就不再有其他想法了。 想起来一个著名的游戏,你不抢夺别人的物资,你就无法生存下去,而你所抢夺的就是一个家庭的生命,所以这个游戏是什么呢? 我知道她不应该存在。 但是即使已经死亡,她仍旧在指引着我寻找真相。 因为,我就是剩下的那个人……那个剩下的学生。 “此时此刻,让我做你一个人的救赎吧。” 治愈就是揭开伤疤使心里的痛能流出来,让伤口暴露在阳光下,重新上药、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