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 茶盏碎裂, 赵祯苍白和善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因为愤怒而颤动的红色,指着趴在地上的杨文广破口大骂:“孩子想入宫,有何错,有何错,竟要让你绑成这般模样?” 不绑成这样, 我也不敢带他进宫啊! 万一他真的…… 杨文广如此想……不……他想都不敢想,只是潜意识这么辩解,然后整个人便匍匐于地,微微颤栗,他是真的感觉皇帝有一瞬间想把他大卸八块。 幸而, 赵时看情况不对,急忙开口道:“是我央求杨老将军将我绑缚。” 赵祯一怔, 这样的盛怒状态,竟好似听进去了一些,然后抬手做什么,突然…… “咳咳咳” 他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赵时一怔,下意识就站了起来,从旁边的小太监手里夺过茶杯,走向了赵祯,赵祯抓着赵时的手又咳嗽了一会,然后摆手示意他不用喝水,便还是抓着他的手,问道:“我让张茂则包拯去请你,你不来,今日怎么突然自己就来了?” 赵时回身将茶杯放在小太监的手里,任由赵祯抓着手,直接道:“我今日在牢中,遇到了一个,就是跟您上次见面时,牢里那个逃跑的柴温下属,他死之前跟我说了句,进宫路上,千万不要回头。” “嗯?” 赵祯皱了下眉:“所以你怀疑宫中有问题?” 赵时犹豫了一下, 点点头, 赵祯却摇头道:“不可能。”甚至,匍匐在地上的杨文广也大着胆子,说了一句:“绝无……”然后被赵祯一眼瞪得继续低头,赵祯却又指着他道:“你别看这老货今日带你入宫,却只是伱,寻常时候,换做旁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这点自信, 他还是有的。 “不过……”不过赵祯倒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在意的方向不是宫内,而是赵时:“他们虽然在皇宫内肯定掀不起风浪,但是既然敢威胁你,却难保不会是一种让你以为危险在皇宫,实际上却在其他地方害你的计策。” 赵时一愣, 他还真有些忽略这個方向,他只想到了对方是转移注意力,或者拖延时间,或者利用他来害赵祯,还真没想到对方会不会真就是对付他赵时,让他误以为就进宫路上有危险,反而放松其他方面。 赵祯却不会忽略, 或者说, 这俩人都是下意识的把危险更多的往对方身上想,然后就急着做防护:“杨文广。” “臣在。” “查。” “是。” 杨文光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皇帝好像忘了惩罚他这件事了,然后正要偷偷借机离开,赵祯却突然道:“领一百庭杖。”然后看向赵时,抬手道:“我知他冤枉,但是,他竟敢真把你五花大绑,这便是罪。” 赵时怎么说呢! 第一次有种被人不讲道理护犊子的幸福。 然后…… 赵祯便挥了挥手让小太监们出去,然后静静的看着赵时道:“我这些时日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我不可能有遗失在外的孩子。” 赵时一怔, 立马补充道:“是的!我也完全可以十成十的保证,我不可能是您的孩子。” “所以……” 赵祯脸上闪过浓浓的犹豫,最后却还是坦然一笑:“朕与你做个约定如何?” “什么约定?” 这俩人虽然说这剑拔弩张的话题,语气却都不见生硬,甚至,赵祯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朕苦啊!” 嗯? 赵时一愣,然后就看到赵祯索性倚在了旁边的靠背上,就好像邻家有点病的中年人一样:“大约是七八年前吧!”赵时抿了一下唇,静静听着:“在这更之前,朕虽然没有孩子,却到底还年轻,不论是百官还是朕自己,其实都不甚着急,但是,就是七八年前……” “尤其是今年……” 赵祯抬手,示意赵时自己去吃桌子上的点心,赵时还真去吃了,然后继续道:“今年年初,朕大病了一场,从这之后,别说百官了,就是朕,其实也真的开始害怕了起来。” 不用害怕, 你肯定没儿子。 赵时吃了一枚不知什么的白色点心,然后摸了摸脖子,不知为何,就是刚刚,他笃定赵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