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钱经不起这个折腾,谁知道现在还剩多少。” 林珠莉的做法像极了突然中了彩票的暴发户,没有规划,反而得意洋洋到处可劲儿花。不过—— “为什么要到处办活动盖大楼?”怎么不是买买买吃吃吃或则倒腾倒腾房产基金? “傻啊你,这样可以维持你爸在艺术界的地位,永远不会过气,作品价格永远不会贬值,只会越来越值钱。而且你爸多产,那些年疯魔一样到处写生作画,现在还偶尔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一副遗失画作。你知道这样的作品值多少钱吗?当然前提是你能考古他去过的每个地方,打破砂锅刨到底。” 涂淼想了想,“总而言之,艺术圈水很深。我非说这幅画价值一个亿,你就算觉得难看也得掂量掂量。钱都是这样在画与画之间灰色地带游走的。你妈妈这个做法很聪明,坐等收钱。不像搞房地产还得货真价实地干活儿。搞艺术,吹就行了。当然我不是说你爸的作品是水货,他是真的厉害。” “但现在经济不景气。大环境影响下,还有多少人会投资艺术——” “啊,对,这就是问题。你妈铺的摊子太大,资金链很是吃紧。前段时间你俩吵架,好像也是因为钱。” 林菀沉默许久,突然鬼使神差提起另一个问题,“我知道有个著名钢琴家给自己的手指上保险,国内外加起来一共七个亿。那……我有没有给我的手上保险?” “上了啊。你还有人身意外险,国内外保险合起来一共两亿人民币吧。”涂淼摸着下巴说。 听到这个数字,林菀倒吸一口凉气。“两亿?!” “对啊,挺正常的嘛。我要是你,我也整七亿。” “等等,那受益人是谁?”林菀说话都不利索了。 “当然是你妈,还能有谁。当时你俩关系还过得去,我陪你去签字的。”涂淼好像在吭哧吭哧啃黄瓜,“怎么了?” 林菀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感觉心头一股股冒寒气。如果她保险合同的受益人是林珠莉,那么她突然能理解自己为什么闪婚了。 结婚,就能光明正大地更改受益人——将受益人变更为自己的丈夫,将遭遇“人为意外”的风险降到最低。但从这个丈夫神龙不见首尾的情况看,也不靠谱。 可林菀却是实打实的,行走的两亿人民币。 …… 太阳西下。夕阳余晖通过窗户洒进来,橘色的光线在灯壁上闪耀。 整个下午,林菀都抱膝坐在沙发一角。回神过来,她发现双腿已经麻得无法动弹。 幸好手机里保存的联络人消息完善,她成功查询到了自己那两亿保单的情况。的确如涂淼所说,数额巨大,且受益人是林珠莉。 那么……这个林菀眼里的完美世界,其实根本不完美。 她的确成为了曾经日思夜想的小提琴家,而且是莱音首席,但是相应而来的却是巨额保单,以及经济吃紧的母亲。 她要防备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林珠莉如此痛恨林乃岳,自然不会待见也流着林乃岳血液的女儿。 至于那个可能存在的丈夫,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跟她结婚?如果是基于爱情,那绝不至于这么多天了丝毫不露面。 似乎……前路有老虎,后路有豺狼。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怎么办?出于扎根于骨子里的抵触与悚然,她甚至都不敢去见林珠莉。那可能是一个……是一个……杀…… 想起父亲,考虑自己,林菀焦躁至极又愤怒无比。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最后猛喝好几口冰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情一件一件解决,依次来,一定可以的。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徐箴言的电话。 而此刻,半个城市之外的街区,热闹的私房菜馆。徐箴言正跟办公室同僚一起例行团建。 “箴言,来点白的?”男同事举起一瓶白酒。 “我啤酒就行。”徐箴言挪开杯子,发现手机上显示昵称为兔子头eji的来电。 “叫代驾啊,担心啥。还是你女朋友管得宽?” 徐箴言笑了笑,拍拍同事肩膀便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他有女朋友?没听说过啊。”桌子对面的女同事好奇地问。 “他经常对着手机傻笑,没发现吗?”男同事继续给大家倒酒。至于戒指什么的,没人在意。毕竟金融圈经常爆出各种男女混乱关系吃瓜pdf,时尚白领们连所谓一生只能买一次的戒指都快搞批发,那么随便在无名指戴戴戒指能算什么。 徐箴言推门出餐厅,见到路上行人来往,华灯初上。他习惯性问:“吃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