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祁贺手撑着下巴,点头称是:“几年前两国交战成国大胜,说起来也有郑老将军的一份彪炳功勋。” 他虽然是作为战败国并被送来的质子,却也着实敬佩郑老将军的品行与将帅之才。 这边说着话,那边万叶已带着落在她后面的阿苓和齐同进来,走在他们前面的,是刚才在糕点铺外与成泛不欢而散的蒋堰。 待向上首的二人行过礼,齐同满怀笑意的上前将零散不一的物事呈上。 “殿下知道郎君对各类小食情有独钟,特意打发了奴婢等去了胜业坊买了‘花糕员外’的满天星和操拌金糕糜。” 成泛这一听,觉得底下人鬼精鬼精的,好像也不太行。 明明是她自己想尝一尝这个在西京声名在外的糕点,怎么就成了她特意给祁贺准备的了?虽然她也打算分一分给嗜甜如命的祁贺的。 成泛觉得这不太对劲,想要纠正,又看见了祁贺有些意外而惊喜的神情。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最好是能一举两得,同时能够直接掐断某些人的念头。 蒋堰经过这么多次明晃晃的打击,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能表现的自若无比。 掩饰欲望本身就是一种本能,尽管心里面堵得慌,他也能笑看在自己面前上演的和乐融融。 正在和成泛谈起郑将军的祁贺,面上不露情绪,嘴角带笑,招呼着蒋堰:“见故兄来了?殿下与我都已聊了一会了,这郑家的胡饼,也确实脆薄,口感十足,见故兄不如尝上一尝?” 明明祁贺说话言辞俱是平和,也没有挑衅的字眼,但蒋堰看他这殷殷招待的样子,又觉得一口气在心头憋着不上不下。 未等他说出拒绝的话语,已有人替他说了:“胡饼本来就是给你带的。况且学士似乎吃不得芝麻,弄个不好就会导致不适。” 成泛声音平稳,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此话一出,四座寂静。 成泛放下茶盏,不做解释。 蒋堰听得百感交集,张张嘴,心里情绪汹涌不息,一个“你…”还没说完,成泛已摆手岔开了话题。 “圣人既然只是让我两个门外汉来查看,也就差不多是大事化小的态度了。”成泛开口,切入今日过来要谈的主要问题。 祁贺整理好复杂的心绪,快速地接上话头:“这个我心里是有数的,不然怎么也会派两个刑部主事的人来吧。” 他这话说得风趣,成泛听得却有些怜惜。皇帝不管在表面上表现地有多么的看重这个未及弱冠的质子,在实际遇事时也是秉持不管不问不插手的。 蒋堰行走君王侧,也能揣摩出几分皇帝的心思。他此来是听从皇帝之命,也无需发表太多看法,当下就是一笑:“郎君不必担忧,圣人既然派了殿下与臣,就是表明了态度的。” 当然,也仅仅只有态度而已。 成泛有心打探一下这件事,毕竟这事情的与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一起相似的很。 “小七,来说一说当时的情景如何。” 成泛手指敲在桌上,叮叮作响。 祁贺微微拧着眉头,啜了几口茶水后,开始描述。 “当时正是上巳前两日,三月初一。那时是日暮,我正在书房找东西,万叶先过来问我要食晚膳否,比平日里要早那么些时候。但我还忙的不行,就让万叶退下过半个时辰再来。 “我记的清楚,那东西找了不太久,外面就有人送膳食过来,她说是‘奉万主管’之命来的,我当时就有点狐疑了。” 祁贺顿了顿,继续道:“自半个月前,我的饮食虽然会让外面伺候的人端进来,但从来不会入口。我让万叶重新备了一份,用过以后,又将他们送进来的餐具原模原样地拿出去。” 成泛听得感到古怪,祁贺这举动,倒像是在严加防守着什么。瞧瞧这做派,又是双份饮食,又是混淆真假的,简直让她怀疑祁贺是在草木皆兵。 蒋堰脸色凝重,沉沉的问:“那郎君是如何察觉其中有不对劲的?” 祁贺挑眉一笑,“这还不容易?那些送餐的已经算是比较受重用的人了,但无一例外,他们唤万叶都不是唤万主管的。” 蒋堰沉默,这样看来,确实是漏洞明显。那人能暴露,没想到仅仅是因为一个称呼。 成泛好奇,“那你当时既然已经识破此人的不对劲,为何还要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