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史最近忙于家事,鲁王府的事情虽然也是时刻关注,但是毕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他就算是知道,也知道的不够清楚。 何况鲁王跟鲁王妃的关系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一般,争吵也不是什么怪事。 可是如今鲁王竟然直接问起了休妻的事儿,这才让应长史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不假思索,立即便跪在了地上劝谏:“王爷!这万万不可啊!” 本朝跟前朝不同。 前朝的时候,亲王不喜欢王妃换王妃的多的是,有那更混账的,甚至还有一个王爷拿了瓷枕把自己的正妃给砸死了的。 可自从本朝太祖之后,女人们的地位便显著的提高了。 因着太祖爱重妻子,连带着,本朝的宗室女人的地位都算的高的。 普通人尚且还有七出七不出的说法,何况是宗室呢? 尤其是,鲁王妃在外界的人看来,并无过错。 她为鲁王生育了三个儿子,这一点便已经是功劳了。 无故休妻,便是引人攻讦的点。 更重要的是,高家不是普通人家,鲁王若是想要登上那个位子,就还要靠高家的帮助,这个时候跟鲁王妃闹翻,跟高家决裂,属实是不大聪明的做法。 应长史作为鲁王的心腹智囊,自然是不能让鲁王犯这样的错误,吃了一惊之后便苦口婆心的劝告鲁王:“圣上是如何对待前皇后的,您心里也清楚。当年若不是王皇后身死,陛下断然不会任由人越过她!圣上重情义,也重规矩,您若是此时跟王妃之间......那便是给周王府可乘之机啊!” 周王跟周王妃那可好的跟一个人似地。 这些道理鲁王怎么会不知道?他全都知道,而且清清楚楚,可问题是,心里这一口气实在是难忍。 他想到鲁王妃便觉得难以理解。 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女人。 若是说给王妃的体面和尊严,他自问已经给足了。 如今他也没有再在外面胡来,也时常去王妃的院子里,做到这个地步,难道还不够? 鲁王妃却仍旧不知道知足,还变本加厉,更是连正经的侧妃都容不下了。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也来跟本王说这些屁话!本王难道不知这些?可你也要知道,本王已经足够忍耐,她却一再步步紧逼!难道本王从此以后,连宠幸女人的资格也没有了,非得守着她寸步不离?若真是如此,那本王还要那劳什子高位做什么?!” 现在这些人可以说,他若是不好好对待鲁王妃,对他登顶帝位有碍,以后就算是他登顶帝位了,若是鲁王妃再闹,那些言官是不是也会说他不该冷待原配皇后? 真是想想就要糟心死了。 他忍不住疾言厉色的抱怨:“谁家的王妃如此无理取闹啊?她分明就是善妒成性!” 应长史有些目瞪口呆。 他是知道该如何帮鲁王巩固权势地位,怎么收买人心,怎么诛锄异己,可是这夫妻之间的相处,他却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劝鲁王收敛吧,站在男人的角度看,鲁王已经足够收敛了,外面的女人断的干干净净,该做的也都做了,也不过就是宠幸了一个侧妃而已,鲁王妃闹成这样,还闹到了宫里,这姿态的确是过于难看了。 可是若是去劝鲁王妃...... 应长史想到上一次鲁王妃那个闹腾高氏的动静,也有些头痛。 他皱着眉头仔细思索:“不知道王妃娘娘到底......” 到底想要什么啊? 鲁王冷笑了一声,简直是怨气冲天:“她要本王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说什么当年太祖皇帝和皇后便是如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如果真是这么要求他,他不如死了算了。 应长史瞠目结舌。 他知道鲁王妃有些离谱,但是没有想到王妃离谱成这样。 这个时候,他就忽然觉得这个王妃的确是有些棘手了。 王妃他也见的多了,贪财的,贪权的,善妒的,都有,但是像是鲁王妃这样的,真是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让一个亲王守着一个人过日子,这跟让叫花子不要金山去要饭有什么区别? 动动脑子也知道这这不可能啊,何况鲁王本来就花名在外。 她如果真是这么天真愚蠢,那在王妃的位子上待着,也的确是不合适了。 鲁王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王已经尽力了,她却仍旧三天两头的闹,便是本王多看哪个丫头两眼,她都要以为本王是准备多一个通房妾室,你说这样的王妃,叫本王怎么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