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厉呵道:“结阵!” 老者话音刚落,队伍迅速变阵,精壮汉子三人成伍,将老幼围在中央,一开一合,参差交错,组成长.枪阵。火红烈日下,银色枪头折射出金属特有的冷芒。 劫掠的匪众没想到队伍行动如此迅猛,望着刺猬状的长.枪阵,一时陷入沉思。为首的土匪视线扫过场中众人,最后落在老者身上,眯起眼。 “老头,粮食留下!” 老者不动如山,队伍中汉子怒发冲冠,啐了口:“放你娘的屁!” 这年岁,粮食就是命。土匪也怒了,嗷嗷叫地扑了上去。土匪有八骑,打马杀来时,尘土飞扬,气势汹汹。老者这方也非凡人,长.枪阵丝毫不给土匪靠近的机会,甫一交战,掀翻对方三骑,其中一个倒霉的土匪还被长.枪戳死了,血流了一地。 戳!收!掀! 车队来回三板斧,偏偏将土匪克得死死的,丢下四具鲜活的尸体后,匪首打马离去,离开前,他阴冷的目光锁定队伍众人,仿佛要将他们样貌闹闹记下。 土匪走后,老者让人叫来灰头巾的男子:“本村恶了土匪,恐有灭族之灾,公子身贵,可另觅他处。” 男子正欲开口,胸口突然传来剧痛,他连连咳嗽,像要将肺咳出来。小厮跪下,哀求道:“村正,我们公子实在……” “三越。”男子扶着小厮的肩头,勉强道:“多谢村正收留,我们这就走。” 村正面露不忍,见主仆二人坦然离去,忍不住嘱咐道:“公子若无目的,可往梁州去,泸川萧氏贤名远播,魏县正在放粮,好歹有活命之机。” 主仆二人走后,有村民忍不住问道:“村长,为何要赶走那主仆二人,那位公子虽有重疾,但懂医知药,还救过二栓家的小子。” 一旁的二栓揽着儿子点头如捣蒜。逃难路上,他家小栓子高烧不退,若非那公子一副草药,早见了阎王。 村正叹气,“你们没发现一路上劫匪络绎不绝,进了梁州仍不得消停,梁州可是有定西军。” 村民不懂,村正解释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匪徒更甚,他们不惜激怒梁州官府,追入梁境,摆明利益巨大,数次劫掠来,我观匪徒目光闪烁,应该是在找什么人。” 村正望着一村老老小小,长叹一口气:“我墨门一脉凋零至此,容不得半点风险。” 大晋尚武,世家为贵,墨门一帮搞技术的泥腿子,脾气又臭又硬,熙宁年间卷入朝堂变法之争,被打成异党,饱受各方打压,人丁稀薄,传承摇摇欲坠,若非此次旱灾席卷雍州,庆阳实在待不下去,他们也不会拖家带口外逃。 他们不敢往晋室中.央豫州跑,听闻梁州萧氏名声尚可,梁州又远在西北,这才逃难至此。 离开队伍的小厮很是沮丧,他苦着脸,茫然不知所措:“公子,我们去哪啊。” 天地苍茫,无主仆二人立锥之地。张慎连连咳嗽,脸色惨白如纸,他闭目沉思,再睁开时,眸中迸发出破釜沉舟之色。 “去魏县。” * 漠凉郡,魏县。 月影憧憧,星光暗淡。 宵禁中的县城分外寂静,忽然东边响起一阵唏律声,雕花大宅角门吱呀一开,徐徐走进一人。来人毡帽黑衫,在仆人引领下,快步迈入大堂。 金碧辉煌大厅,锦灯高悬,两排红木椅坐满人,来人弓腰找个位置。厅中,魏县乡绅王员外正侃侃而谈。 “今日咱们魏县大户齐聚,皆因一天大好事。” 开镖局的郝馆主翘着二郎腿:“王老爷,有话直说,如今世道不太平,谁家不是一大摊子事。”哪有空听你大半夜瞎逼逼。 王员外一噎,若非郝馆主手下有一帮武者镖师,他根本不屑搭理这个无脑莽夫。王员外瞄了眼右手边的短须男,男子轻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 “如今旱灾肆虐,秋粮绝产已成定局,对面的雍州更是赤地千里,众位就没有其他想法。” 张家经营着魏县最大的粮店,对粮价异常敏感,但梁州官府限价,严禁粮商私自涨价,违者斩立决,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搞事情,哪敢有其他想法。 张家当家心中百爪挠心,短须男像他肚里蛔虫,指了指厅外,循循引诱道:“在下不才,在官府有几分薄面,如今正有一批三十万石的粮秣运往魏县,只要各位胆子大,吃下这批粮食。” “你说什么!” 郝馆主虎躯一震,掀翻台案。 “赈灾的粮食你也贪。” 王员外悔青肠子,他知道郝馆主莽夫,没想到他还白痴,天灾连连,晋室不稳,大族小户皆拼尽全力积蓄力量,就为在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