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 想到这,萧子越就后槽牙痒痒,老三出去浪了几个月,到她这,差别待遇,广水城都不让出,气死萧二小姐了。 萧子越发了狠,策马狂奔,到双股里时,正好日暮西沉,天际彻底暗了下来。夜幕下的双股里像一把张开的大剪刀,刀腔内黑幽幽的,配合两侧陡峭的土坡,又像一个大开的口袋。请君入瓮? 萧子越勾起一丝冷笑,最好没事,有事的话,今日个她就好好教教这帮土贼做人的道理。 行程过半,无风无浪,萧子越心想果然是一帮乡民以讹传讹,越传越夸张,双股里哪有什么灾民劫匪,真是自己吓自己。半响,又气自个还真信了。 她摸摸马头,正准备上去。右侧土坡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嗓音稚嫩还带着颤颤的童声。她一愣,便见一个半大的娃娃从土坡上滚下来。那土坡足足十几米高,破下满是沙烁石块,撞上去就是一条人命。 萧子越一惊,身形骤然跃起,一踏一点,急射而出,赶在孩子落地前将其接住。 噗!银芒一闪,锋利短匕没入萧子越的小腹。她低头,夜幕下怀中娃娃脸上挂着阴恻恻得逞的笑,哪里是什么孩子,分明是个成年侏儒。 萧子越抬手,狠狠拍了他一掌,侏儒被甩飞出去,轰隆一声砸地上,霎时尘土飞扬。萧子越捂着小腹,正欲上去,突然身形一晃,两眼一黑,旋即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萧子越迷迷糊糊的,眼前人影晃动,小腹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整个人仿佛触电般猛然惊醒,下意识一掌拍去。 手被人抓住。 萧子越一惊,双眼瞪的老大,总算看清那人。蜡黄的脸色,平平无奇的五官,偏偏一双墨色的眸子黑的纯粹,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样。他手里拧着一条灰色的布巾,布巾浸满鲜血,巾角正稀稀拉拉往下滴着血。她的血。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入目所及,狭小的牢房里挤满了人,房顶低矮,西南角放着一个大恭桶,没盖,浓烈的屎臭味迎面扑来,萧子越干呕两声,却没吐出东西。 她浑身无力,后背被稻草隔的生疼,嗓子仿佛被锯子锯过一样,一开口沙哑的厉害。 “这是哪?” 男子没说话,一旁的大嫂递给萧子越一碗水,她谨慎没喝。大嫂解释道:“凶虎寨。”见萧子越没听明白,大嫂凑近她耳边,压低音量小心翼翼又添了句:“土匪窝子。” 萧子越脑中闪过双股里一幕,总算回过神来,她被抓了!她萧子越,堂堂定西侯府的二小姐,阴沟里翻船栽土匪手里了!尼玛! 萧子越越想越气,无地自容到恨不得挖个坑埋了之前狂妄的自个。她目光移向蜡黄男子,余光瞥过小腹伤口,匕首不见,血止住了,伤口也被处理了。那她方才是冤枉好人,又生生打了人家一掌。 萧子越有一丢丢不好意思,眨眼间又给自己想好理由,谁叫他鬼鬼祟祟摸自己的,一个男的如此轻浮,不重男女之妨,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即便她受伤,锻骨武师一掌也不是那么好接的,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萧子越挣扎着坐起来。屋内足足二十余号人,大多老弱妇孺,唯独男子一名青壮,可他脸色蜡黄,眼眶深深凹陷进去,唇瓣泛着不正常的乌青,整个人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能吹倒,咳嗽起来胸腔像急促拉动的破风箱,呼哧呼哧,撕心裂肺的,像肺痨。 命不久矣,难怪跟一帮子老弱病残关一起。 萧子越想到昏迷前拍中的侏儒,那侏儒功夫不弱,定是土匪中的重要人物,她必须赶紧逃出去。 萧子越尚未直起身,双膝一软,又软趴趴倒下去。该死,这群土匪给她下药了! 男子亲启薄唇,劝道:“别费劲了。凶虎寨在云岭山里,你就算跑出去,也下不了山。” 萧子越本就生气,被男子冷水一泼更生气。就算下不了山,也不能坐以待毙等死啊。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找方才大嫂套话:“大嫂,你们为什么被抓了啊?” 眼前这帮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麻杆似的,怎么看也不像土匪的目标肉票。 “还能咋地,俺家雍州的,千辛万苦逃到梁州来,村子不让俺们靠,乡里护卫队拿铁皮赶俺,听人说广水有活路,半道上跟老乡稀里糊涂就被土匪捉上山,俺家那口子被硬拉着入了伙,孩子们也跑散了。俺关在这,真是。”大嫂子说着说着呜咽地哭起来。 她一哭,其他人也跟着哭,一时间牢房里哭声一片,凄凄惨惨的。 滚烫的泪珠,看得萧子越也怪难受,她同情无家可归的灾民,可她自己身陷囹圄,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帮他们。逃出去,只有逃出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