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好似不稳的又要倒下去,于叶刚想扶她,就见她又立住了。 衣袖掠过他手心,冰凉一片。 她面色苍白,唇色浅淡,明明一副虚弱之极的面色,却依旧背脊挺拔,举止从容。 一双浓墨般的凤眸静静看向那牌位,神色无悲无喜。 可她一张口,于叶却听见那本清越的嗓音,已然沙哑。 她抬手作揖,跪下。 “一拜于家列祖,于氏第七十九代族长于致承祖兴业,无负列宗,望开阴宅,迎其归位!” 此时带着凉意的风渐渐大了起来,风声吹着她白袍鼓起,额上孝带如长蛇般蜿蜒舞动,日头已然落下,微暗的天色让她本苍白的脸色,更显模糊。 额抵青石,三叩! 她起身,再次作揖,跪下。 “二拜吾父吾母,于致之过,无愧于汝,千般惩戒望与恳请,吾愿百倍替之!”她声音铿锵,望着远处说着。 风愈大。 之前盆中燃烬的灰四处飞动,迎着她的白衣而上,像被无数墨滴渲染的白纸,渲撒泼墨,尽是争啸。 凌乱的灰烬盘旋而上,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黑龙,肆无忌惮在院落怒吼发狂。 她眼睫低垂,额抵平石又是三叩! 起身,作揖,再跪。 “三拜吾祖于致,速入于氏阴宅,吾安,吾好,勿念吾,勿念吾!” 她眼一眨,终是落了一泪。 “儿送汝归,此生缘断,再无你我。” 四周冷风忽弱,本咧咧作响的衣袍缓缓落下,那身被灰渍沾染的白袍灰暗中望去,仿似本就该是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