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韫半响没说话不为别的,只因这玉她还真识得。 只是真的和记忆中差异太大,她才沉默。 想当年这玉乃是先皇心头好,一直没想好做什么,更舍不得糟蹋,才一直放在藏宝楼里。 归天前还想做成传国玉玺,流传万年。 不想,倒落了这么个结果。 看着这丑的出奇的笔搁,她沉默着想,以后有喜欢的东西还是别想太多了,不然真落这么个结果,棺材板估计都能拍烂几个。 她叹气。 “正好近日臣的笔搁摔坏了,陛下送的正合臣意。”她顿了下:“臣很是喜欢。” “真的?嘶!”小维泱激动的差点蹦起来。 不想扯了脸上的伤口,当下疼的直抽抽。 却依旧笑的只见牙不见眼:“你喜欢啊?那,那我也不觉得它丑了,它好看,最好看!” 叶韫抹掉小哭包掉出了眼泪珠子:“以后别动不动就掉眼泪,称呼问题也赶紧改了,要不然让人笑话。” “宫女侍卫不尽心不许纵着,臣再给您换一批,您也得拿出点天子威严来。” 叶韫不厌其烦的说着,小少年却只知道眯着眼笑嘻嘻的点头。 桌上的白玉笔搁本就样子怪异,左半边一凸起处还缠上了红绳。 红绳缠绕的上半段更是歪的别扭,这显然是掉落了,硬绑上的。 叶韫扶额,就这么个东西自己能用多年也是英雄了的。 她在房间转了转,便更衣休息了。 屋内烛火刚熄,便有几处黑影四散而去。 少年身着明黄寝袍,斜倚床柱,听下面人汇报。 “哦?睡了?这是真问心无愧,”他幽幽道:“还是有恃无恐呢?” “都继续守着吧,这夜,还长着呢。” 夜色如墨,清风寒凉。 本又该是普通的一夜,万物皆眠,却因着那几处未灭的烛火显出别样的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叶韫忽的睁开双眼。 她翻身向内,手不知在哪里摁了一下。 屋内沉寂,一丝声音也无。 只见床帐微微晃动。 光线昏暗,甬道幽长且岔道无数。 叶韫却走的极快,脚面在靛青石砖上踏过,轻不可闻。 不多时,她走到其中一面墙前。 未直接动作,而是慢悠悠四处打量片刻。 才将右手放在一处平坦处,推入,各方位转动了数次,又走到另一处平坦墙壁。 缓缓摁下。 一声轻响,她推墙而入。 待她进入,墙面又平整如初。 晨露还重,天光未明。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自殿外传来。 叶韫眼睫一颤缓缓睁开。 她轻声开口嗓音微哑:“进来。” 只见一身穿玄衣铠甲,腰挎弯刀的侍卫大步跨进。 他跪地行礼,声音铿锵:“禀丞相,卑职奉皇上口谕,宣您勤政殿面圣。” 叶韫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温茶。 垂眸轻抿,水色柔情。 本清淡的唇色瞬间透出几分明艳。 她看了眼门外隐约的几道身影。 唇角微勾:“知道了。” 天还没亮,勤政殿里却已聚集了不少人。 叶韫看了一眼,连本该在家修养的洛诚也已经到了,想来收到的旨意比自己更早。 只洛诚却未注意她,他正脸色难看的瞪着萎顿在地的人。 那人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潮湿,身上衣着简单整齐,却不合身,走近了,隐隐还透出一股血腥味。 “陛下,刚此人已承认是奉了平王之命,杀李进灭口,内牢地形图也是其早期与其余几人一点点拼凑出来,不想此次派上了用场。”宁敛平静道。 “简直一派胡言!” 显然忍气忍的不轻,洛诚几乎立时拍着轮椅扶手怒喝。 “本王杀李进做甚!” 那人扭曲的手指动了动,开口:“因,因李进要指认,您是此次舞弊主使。” 洛诚冷笑:“之前还说李进不知谁是主使,现在就成了要指认本王?简直荒谬!” 他指着那人更是愤懑:“更何况,若你受命本王,严刑拷打就能让你背主,指认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