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道,夫君?师父?”
慕紫苏唤了他许多声,才将他从梦魇里拽回来。
她好奇的撑着脑袋看着他许久,直到那白色的睫毛微颤,他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抱住了她。
他哑声哽咽道:“饕饕……”
“怎么了,做恶梦了?”她捧着他的脸庞,才发现已然布满泪痕,便有些好笑的帮他擦了擦眼泪,嘲笑他,“这么大个人还哭上了,一会儿我就去跟观音奴说,也让她来笑你。”
他侧躺在枕头上,鼻翼堆着一汪泪水,注视着她,“我梦见你先走了,留我一个人。”
听了他的话,她也莫名觉得有些伤感。
——她总要先他一步走。
她强弩几分笑,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你胡说什么啊,我不会走的。你在这儿啊,我哪儿也不去。”
“即是你要先走,我也会寻你。”
“好,记得带上阿奴和九龄,还有红姑娘。”她用唇瓣温热的蹭了蹭他的脸庞。
外面恰到好处的传来观音奴的声音,“太阳都晒屁股啦,还在赖床吗?”
慕紫苏笑笑,“听到没,催债的来了,肖阿公快些洗漱,我们肚子都饿啦。”
然而,他在为她梳发时,心里想的却是。
——若你走了,我恐怕也没那个力气去寻你了,我便随你一起去吧。
那个噩梦像阴云般在肖贤心里挥之不去。他从未这么提心吊胆过,有时慕紫苏见他常常看书时走神,下棋时也走神,便知道他对此耿耿于怀。
每次,她都会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一些宽慰他的话,说,“也许待我飞升,我也能像八部众一样长生不死呢?也会像你一样,成为一个活了千八百年还爱唠叨的老人家。那时你可不许嫌我每天在你耳边说啊说。”
他凝视着她,在心里问,若那红线一断,你还会爱我么。
登仙台上,他闭目凝神,盘膝而坐,轻柔似流萤般的蓝光在他身侧盘桓。额上幽幽亮起微光。
脑海中出现一条极细的红线,飘飘悠悠,四周一片白光。一个时辰后,他缓缓睁开眼,额角已经沁出淡淡的汗水。
他努力尝试用天眼预测那所谓的业力反噬,想逃脱天命,可他什么都看不到。
难道真是关心则乱而已么?
他连续三天开启天眼,终究一无所获。
他不停的安慰自己,只是梦境罢了,作不得真。
那些时日,肖贤比过去还要黏人,慕紫苏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不许她一刻离开自己的视线。
许是最近时常用天眼,肖贤总是疲惫不已,吃过晌午饭后,他抱着她侧卧在榻上看书,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后,怀里的慕紫苏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要一刻看不到她,他的心就又要提到嗓子眼,他慌乱的四处去寻,一路问了许多人,又去了无极阁,都不见慕紫苏的踪影。
“先生,您是在找紫苏姐吗?”
是汤圆的声音,肖贤回身急切道:“你知晓她去哪了?!”
肖贤从来沉稳,汤圆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她、她和大师兄还有唐师兄去蜀地了,我、我听说那儿又发生了地震,本来我也跟他们一起去的,但是大师兄说我不背下这篇古文不让我出门……”
后面的话肖贤全然没听到,转瞬便御剑消失在天际中。
这次地震发生在蜀地,幸好有肖贤的结界,城镇村落都安然无恙。只有山林中的动物被滚下的山石砸伤,慕紫苏带着长生宫弟子赶来时,唐门已经在救助大熊猫了。
一个时辰后,守一灰头土脸的跑来,道:“启禀掌门!受伤的动物已经都转移到了唐门!”
慕紫苏抚摸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小熊猫,将它交给唐门弟子,“好,辛苦你们了,告诉兄弟们,今儿来的各发三百两银子。”
见钱眼开的守一眼睛直冒光,“多谢掌门!”
说话间,四周又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唐煜道:“是余震!速速带它们离开!”
唐门弟子抬着受伤的动物迅速撤离,可就在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时,慕紫苏听到一名女弟子的喊声,“那里!它在那里!!”
眼见山石崩裂,巨石向着那四肢流着鲜血的金丝猴滚去,唐门女弟子箭步上前抱住了金丝猴,却被吓得施展不出元气,只闭上眼睛等死。
慕紫苏迅速挡在她面前,元气炸裂,尘烟弥散,击碎了巨石,她侧过脸道:“快走!”
女弟子吓得泪流满面,浑身打颤,“谢谢慕掌门……可,可我动不了了。”
依旧有山石不停的滚下,慕紫苏分身乏术,正在这时,一道雄浑的元气化为结界铺展开来。
她一眼就认出了肖贤的太极印。
“带她走。”
“你来的正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