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苏笃信这天下间没有和名剑过不去的人,事实胜于雄辩。
龙汲君这次,真的见她了。
二人听闻龙汲君的传唤,欣喜若狂,慕紫苏跟脱了线的风筝一样就飞入了太阿宫,顾修缘则一路千叮万嘱,一定要谨言慎行。
以佩剑命名宫殿,由此可见龙汲君对宝剑的喜爱。
轩阔的大殿中,二人垂首而立,军师景接过湛卢,呈给了龙汲君。慕紫苏悄咪咪抬起头,观察他的神色。龙汲君真是万年的冰山脸,喜怒皆不形于色,只是看景军师面色和蔼的对慕紫苏笑了笑。慕紫苏便觉得有戏了。
龙汲君终于开口,声音如古泉冷冽幽深,“你有求于我。”
慕紫苏实在不喜欢和这帮老谋深算的大修打交道,她一个眼神,他们便能知道她肚子里卖的什么药。慕紫苏有点心虚的笑道:“侯爷误解了,剑乃兵中君子。自古王公帝候,人侠士,莫不以持之为荣。说来都是八部众的恩赐,让我遇此宝剑,我思来想去,觉着好剑自然配君子,纵观九州之内除您以外,别无他人。”
大殿里阒静无声,慕紫苏和顾修缘同时觉得气氛变得有些不对。
龙汲君冷声反问道:“本王是君子?”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慕紫苏有点发蒙。不等她回答,龙汲君忽地起身,拂袖离去。
慕紫苏愣了,和顾修缘面面相觑半晌。
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军师走来,依旧和蔼可亲的将湛卢归还给慕紫苏,道:“多谢二位美意。”
慕紫苏错愕道:“侯爷他不喜欢这把剑?”
景意味深长却有点无奈的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便向二人行礼。
顾修缘恭敬回礼,拽着不甘心的慕紫苏出了太阿宫。
慕紫苏是又气又好笑,“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吗?他到底因为什么生气啊?我说他是君子不对?难道他愿意别人说他是小人?那我现在去说还来得及吗?”
面对慕紫苏一连串啼笑皆非的发问,顾修缘无语,“你若是说了,估摸着你我都回不去长生宫了。”
顾修缘也算阅人无数,他还真弄不明白,慕紫苏到底是哪句话冲撞了他。这下好了,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慕紫苏回头望了眼恢宏肃穆的玄策府,气愤的道:“怪不得娶不到媳妇,这个脾气谁受得了。哼,什么天书,本掌门不伺候了!”
那天慕紫苏回到苍梧郡,顾修缘拢着茶杯眼睁睁看着她和观音奴俩人吃了两百多个蟹黄包,观音奴凑过去小声问顾修缘,“是谁气到她了?”
“龙汲君。”
“哦,没关系,等阿公回来,我们一起去揍他。为婆婆出气。”
“”
顾修缘忽然觉得长生宫前途无比堪忧。
不过么,他还是看出了她的不甘心。
玄策府内,龙汲君负手而立在广场的玉阶上,检阅将士们训练。景侍奉在旁。龙汲君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的招式,稍有差错,便会亲自指点。对待旁人是冷酷了些,对待自家士兵却很是厚爱。士兵们惧怕他,敬仰他,也忠诚于他。
传说玄策府的前身便是保卫九州的兵家,三千年前大夏统一后,八部众降世前,常有地界妖修进犯,兵家以血肉之躯在九州内铸成钢铁一般的防线。于是后世里,每一个玄策府士兵都是带着犯我九州虽远必诛的信念和对战无不胜的龙汲君的仰慕,踏入玄策府。
如龙汲君所言,“你们每个人都要将自己视为这玄铁,唯有百炼,方成大器。”
上至一两百岁的老兵,下至十五六岁的新兵,全部以龙汲君为榜样,斩妖除魔,守护九州。当然,也包括站在正义的高地上屠杀门派。
所以,每当龙汲君亲临指点时,那个被他指点的人,都会被其他人羡慕不已。而其士兵本人,竟然有一种被临幸的错觉和喜悦。
龙汲君忽地道:“那个长生宫的饕餮这几日没来么。”
景汗颜,“她一句没说到您心坎里,您就拂袖而去,人家何必再来讨嫌。”
“我有么。”
“有。”
他总是皱着眉,一副怎么都不高兴的样子。
“可她所言我确实不喜。君子有何用?不是君子,本王便配不上湛卢了么?当真可笑!”
景无语,看来他们家侯爷对自己还是有很清晰的认识。
既然不喜欢人家,还问起人家为啥不来了。休说是长生宫,就连景也拿捏不住侯爷的脾气。
景都觉得长生宫真冤。
神奇的是,景忽然听到总是沉默又惜字如金的龙汲君说。
“她小时,本王可是见过她?”
那年问剑大会,辟海楼照旧第一位就要亲自去请长生宫,慕紫苏和观音奴天天着三不着两,闲的发慌,顾修缘以免二人生事,便叫她们和长生宫弟子一同随行。每当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