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妨,好事多磨,明日他定要再去找慕紫苏一问!
淮泽拿起床榻旁的一坛子酒掂了掂,在心里冷哼道:听闻你过去千杯不醉,如今没了修为,才喝这么几口便不省人事了。真是废人一个!
人家都说,酒后吐真言。
淮泽计上心来。
翌日,淮泽再次找到慕紫苏说给唐惊羽送衣裳的事儿,可慕紫苏却眨巴眨巴大眼睛道:“我已经派弟子给唐惊羽送去啦,这点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就安心在长生宫养病吧!然后等着我给你二哥报仇雪恨,杀了乔疏影!”
淮泽表面看不出任何端倪,心里却如天崩地裂!
他笑得温雅,“好,小可祝慕掌门旗开得胜!”
转过身,淮泽气得睚眦欲裂,恨不能将那碍事儿的顾修缘千刀万剐!
可转念一想,虽然近日来慕紫苏都让顾修缘休息,不让他参与摩罗之事,但从他嘴里应该能撬开诸多秘密。
长生宫后殿,春光盈盈,柳枝抽出了新芽。白止师叔的水榭里,顾修缘披着厚重的长袍倚靠在回廊间的朱栏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拈着白止留下的七巧板,目光出神的望着眼前的湖泊,不知在想什么。
淮泽拎着两坛如意长生酒走过去道:“顾兄,可愿与我小酌几杯?”
顾修缘见了他,惨淡的神色似是染上了些微光,“自然是好,可你身子”
“长生宫山水宜人,钟灵毓秀,又有医者妙手,身子好了许多,已无大碍,多谢顾兄挂心。”
于是,两个人席地而坐,推杯换盏。酒过三巡,顾修缘的长眸里已经起了一层淡淡的雾。
俗话说得好,酒后现形,像慕紫苏这种喝酒上头,没几杯就脸颊绯红的,是实在人。像那种脸越喝越白的,都是城府极深老谋深算。淮泽和顾修缘,都属于这种。
两个人谈天说地,聊侃人生,偶尔唏嘘感叹。淮泽提到珈蓝和洛长风时,不免伤心落泪。
顾修缘已然东倒西歪,还掏出帕子替他楷泪,安慰他,“逝者已去,生者合该好好生活,想必故人也不希望看到所爱之人因他神伤,淮泽兄万万保重身子。”
淮泽长叹,“我有时会怨自己,太过无能,只会些雕虫小技,可那有何用,依旧护不得兄长们的周全。”
顾修缘道:“哎,我可从无影宫弟子那儿听说了你亲临指点的战役,可谓出神入化。”
“顾兄过奖了,哪儿比得上你犹如神迹的坐忘论!”
顾修缘举起酒坛,同他碰了一下,“我不过是得了师叔庇佑,可你不一样,你是无中生有,在下委实佩服。”
“我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不值一提。”淮泽又咄了一口酒,暗中瞥了一眼已经快要醉的不省人事的顾修缘。
他赶忙拦下他道:“顾兄,喝酒误事。少喝些。”
顾修缘扒开他的手,自嘲的笑道:“我如今还有什么事儿。”
“你还要辅佐慕掌门剿灭邀月宫。”
顾修缘从胸臆中吐出一口浊气,“不瞒你说,我现在是力不从心了。慕掌门每天只让我好好休息,我曾布下的局,如今恐怕也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