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楚王刘戊参加完寿宴,这日便与夫人鸾珠到太后寝宫单独请安。行礼毕,太后赐坐。 楚王长得五大三粗,嗓门也大,虽已五十开外,却并不见老,油黑的头发闪闪发光,满脸络腮胡,两只三角眼敛着锋芒,笑起来甚是有几分憨态,“婶婶,侄儿正经有几年没见您啦,可真是想您老人家啊,您老身子骨可还好?” 太后笑着道:“你倒还惦记哀家,老了,不中用了,腿脚也不灵便了,没看见拐杖都拄起来了!” 楚王笑道:“我看您老身子骨硬朗着呢,比皇上身子还硬实呢,皇上他怕是……” 鸾珠忙在一旁咳嗽两声,楚王刘戊方解过意来,忙改口道:“皇上他怕是……怕是不用担心您老的身体啊,哈哈哈……” 太后脸上便有几分不悦,“皇上也好着呢,不过沾染了风寒,吃几剂药疏散疏散就没事了。 哀家知道,有些人盼着哀家早点死呢,更盼着皇上早点死,他们是做错了春梦,想撼动我刘氏江山,皇上不答应,哀家不答应,高祖在天之灵更不会答应!” 停顿了一下,看着刘戊又问道:“你说是不是啊,楚王?” 刘戊忙起身跪拜,道:“微臣绝没有其他意思,请太后恕罪!” 太后将龙头拐杖在地上顿了三顿,声嘶力竭道:“你是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 太后动了真气,说完这句便连连喘嗽起来,宫女们在后捶着背,鸾珠也忙过去一面帮着捶,一面说道:“太后息怒,楚王是太后的亲侄儿,一向跟太后亲厚,怎么会对朝廷有二心呢?” 正说着,长公主刘嫖、王娡还有另外几位诸侯夫人也过来请安,只听长公主远远地说道:“谁这么大胆?把我们老祖宗气成这样?” 鸾珠飞快地瞟了一眼楚王,楚王忙含笑说道:“姐姐妹妹们来了这么多,侄儿也不便在此打扰太后,让媳妇鸾珠和姐妹们一同服侍太后,侄儿就先行告退了!” 太后此时已经平复了,一摆手道:“你去吧,让我们娘们儿在一起好好乐一乐。” 且说楚王从太后寝宫出来,一径回到下榻之处,便有少使馆的女官端上刚泡好的茶来,楚王正在气头上,喝了一口便将茶碗使劲摔在地上,骂道:“本宫好歹也是堂堂的楚王,连你一个小小的女官竟然也敢轻看了本王,这样的苦茶就连本王宫里三等的奴才都不会喝,竟敢端上来给本王喝,真是岂有此理!” 那女官吓得不敢吱声,忙跪在地上拣摔碎的碗片。楚王犹嫌骂不够,“他奶奶的,还不快给本王换好茶来,是想渴死本王吗?” 只听后面传来娇媚的声音,“哟!大王这是说哪里的话,您不渴死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渴死您啊?” 楚王猛然听到这般浪声浪气的嗓音,骨头早已酥软了一半,火气登时也降了下来,抬眼看去,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端着茶盘走了进来,也是女官一样的穿着打扮。 这女子走至楚王跟前,一面拿眼觑着楚王,一面似对旁边的女官说道:“让本官来服侍楚王喝好茶!” 说着,已经将茶碗端到楚王面前,只见她指如削葱,十个指甲染的通红,一股淡淡的香气一层一层沁过来。楚王早看得呆了,只是不接茶碗。 那女官笑着道:“楚王,您倒是喝啊,您要不喝,怎么知道这茶是好喝呢还是不好喝呢?” 刘戊此时方醒过神来,咧着嘴呵呵笑道:“这茶看着就好喝,看着就好喝!” 说着一面喝茶,一面两只眼睛在女官身上转来转去,只这么一溜神,茶水便洒了出来,顺着嘴角流到了前衣襟。 那女官忙从袖中取出锦帕,一面给刘戊擦着,一面故意嗔怨,“这可怨下官了不是,下官应该亲自喂大王喝下去的,你看看,这都流湿了,可怎么好呢?” 说着,女官的手已经在刘戊胸前摸了几摸,刘戊便浑身酥麻的不行,一面去握女官的手,一面笑道;“不碍事,湿了就湿了吧,呆会换件新的就是了。” 他的手刚一伸过来,女官便迅速把手抽了回来,笑道:“既是这样,下官就不打扰大王换衣服了,大王要是觉得这茶还合口味,想喝时,下官再亲自送来!” 说着便往外走,刘戊哪里舍得,忙起来问道:“女官小姐姐如何称呼,本王要是有事相求也好知道名姓。” 那女官回眸一笑,“大王唤下官‘媚儿’就好了。” 刘戊连声说道:“‘媚儿,媚儿’,这个名字好,人如其名,哈哈哈!” 媚儿也不理睬,径自去了。 又隔了一日,王娡邀请刘戊夫人鸾珠一同赏花,刘戊趁其夫人不在,便嚷着要喝茶,少使女官奉上茶来,刘戊说此茶非彼茶,他要喝媚儿女官煮的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