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冷笑道:“他身体不便?真是这样吗?前几年他就说身体有恙,不能来朝,皇上还特赐了他拐杖,可哀家怎么听说,他一气之下将那拐杖砸个稀烂?” 不等孤宁回答,旁边跟来服侍的一个婆子忙答道:“这都是谣言,是有人故意陷害诬告吴王,吴王对朝廷的衷心日月可鉴!” 王娡喝道:“好没规矩的老货,太后在问孤宁夫人的话,哪里轮到你来插嘴?” 那婆子瞅着王娡,还想分辨。王娡早又喝道:“放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那婆子方吓得跪下道:“奴婢知错了,求太后恕罪!” 太后不置可否,只定定的望着孤宁。 孤宁方道:“臣媳每日只在内室呆着,并不知道许多外面的事,不敢乱回太后的话。” 跪在地下的婆子用眼角狠狠地瞅了孤宁两眼,孤宁吓得一瑟缩。 太后笑道:“这就诚实多了。 不像你那公公,明明满腹怨恨却偏偏说没有,要是真不怨恨,怎么派你们孤儿寡母过来,这分明是在向朝廷抗议,向哀家抗议。 他还在怨,还在恨,恨当年太子失手错杀了刘贤,怨哀家和皇上没有惩罚太子,你说是不是啊?” 孤宁沉默不语,人群中突然有人插话道:“当年的事谁不知道是吴太子刘贤悔棋在先,又失了君臣之礼,怨不得太子殿下。 吴王要是连这都想不明白,可就白活了一把年纪了。要怪就怪吴太子命薄吧!” 众人都向说话之人看去,见她四十左右岁年纪,服饰华美,珠光宝气,容颜虽不再年轻,却处处透着精明干练,其人正是楚王刘戊的老婆,名叫鸾珠。 太后笑向她道:“哀家当是谁说话呢,原来是鸾珠夫人啊,你倒一直是个明白人,这话说得好啊,也像是说给哀家似的。 哀家都是古稀之年了,什么事要是还想不明白,那就是白活了,所以哀家现在什么事都不管了,都交给皇后太子妃去打理,闲了呢,哀家就和这些重孙子孙女们玩乐一回就是了,他们小孩子的事就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哀家可懒得插手了。 吴王是哀家的侄子,却也是胡子都白了的年纪了,还操心小孩子们的事,也是不会享福。孤宁啊,回去将哀家的话转告给你公公,‘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当马牛’,让他自己多保重!哀家说得是这个意思吧,鸾珠夫人?” 鸾珠立即笑脸回道:“老祖宗真真是有大智慧的人,难怪能享这么大的福寿,臣媳也常常劝楚王来着,如今儿孙们都大了,哪里还需要我们事事为他们操心呢,也应该学学老祖宗享几年清福就完了,没的让人说楚王有二心,要背叛朝廷,这话简直叫人恶心。 楚王的一切都是朝廷赏赐的,承蒙太后和皇上的洪福,日日报答还报答不过来呢,怎么会有反叛之心。 这次来给太后拜寿,还有人劝楚王不要来,怕太后和皇上听信谗言于楚王不利,臣妾就照那人头上啐了一口,骂道‘油蒙住心的混账东西们,楚王和皇上是什么关系,那是刘姓骨肉至亲啊,太后和皇上怎么会听信那起小人的挑唆呢,况且老祖宗的千秋,不来怎么使得,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大不了当面将心挖出来给太后和皇上瞧,看那起小人们还有什么话说!” 众人都暗暗赞叹她口风锋利,王娡心下道:“别瞧那楚王粗犷不羁,娶的夫人却是极聪明的,她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为楚王辩白,却是一着化繁为简的好棋,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挑明了,昭示楚王敢来就没有谋反之意。或许她的确真心不希望楚王谋反,可是楚王又会听她的劝吗?” 只听太后缓缓道:“听听这口舌,真真比刀子还锋利。死人都能让你说活了,哀家知道楚王一向都是忠于皇上、忠于朝廷的,明儿哀家见到他,还有好东西赏赐给他呢!” 鸾珠跪下笑道:“臣媳先替楚王谢过老祖宗,老祖宗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也都忙跟着跪下。太后一扬手,“都起来吧!也别一一拜了!赐坐!” 众人依序而坐,重新上菜布酒,献过汤,便是进点心果子,众人不过略微沾一沾唇。席间各种好看的节目玩意层出不穷,又闹了一阵子,太后便乏了,说道:“哀家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熬得住,你们很多是大老远来的,又多年不见,相互好好亲香亲香。” 说罢,太后由人搀扶着离开。众人又忙都起身跪地:“恭送太后!” 席散,各诸侯夫人纷纷回下榻之处。孤宁夫人母子由众婆子宫女服侍着走上长街,王娡从后面唤道:“孤宁夫人,留步!” 孤宁不期有人唤她,微停了一下脚步,便又继续往前走。王娡示意绿竹提高声音:“孤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