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蓝袍书生再次开口,而此刻在众人看来,却是要破罐子破摔,誓要宋穆难堪。 既然宋穆所言求学之路感悟最珍贵,那我于此仍有不明,却不知宋穆你能否为我等做个榜样,莫要只会夸夸其谈? 这已经是有十足的挑衅意味,说出来时,场中都是一片寂静。 当下李栋便是要起身怒斥这个不懂事的书生,但却是被宋穆伸手制止,此刻宋穆只是看着对方,又扫视了一番周围众人。 “如此倒也无妨,想来诸位且都想看宋某做此等求学之文章了?” 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不少人眼神之中更有些期待,虽然这蓝袍书生弄得场中多是有些尴尬,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更想要看到的,是宋穆做出来的文章。 毕竟宋穆不少诗词文章流传于世,众人却难亲眼见之。 宋穆见此也是微微一笑,当下微微点头,对着众人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做一篇,说来这其中还颇有一番渊源。” 宋穆此番有些感慨的说道,似乎突然回忆起了往事。 “这还是宋某师父皇甫先生与我说过的一个事情,那时候其在北国之境游学,曾遇到一位儒学老者,对方有位子侄,曾就读于长安太学,却因傲慢无知,修行倒退被遣送而回。” “其几番教导,甚至不惜当皇甫先生之面斥责,那时其便言语求学之艰苦,一番下来,师父与那子侄,都多有动容。” “宋某今日,便将这故事原本写出,望与诸君共勉之。” 听到这话,场中顿时有不少人站起身来,此番都是看向宋穆,一个个瞪大着眼睛。 而那蓝袍书生面色却是勐地一顿,虽然刚刚其所言确有不忿,但是如今清醒下来,才发觉自己做了何等之事。 只是话已出口,蓝袍书生也不愿弱了气势,只是看向这场中。 宋穆此刻只是在书桉上重新铺上纸张,然后研墨提笔。 秦刚和李栋当下也是起身,站到了宋穆旁边观看。 片刻后宋穆落笔,开始在纸张之上书写。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至书以观……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 宋穆缓缓落笔,此刻众人纷纷是瞪大了眼睛看了过来,而随着旁边有人开始轻声的念诵这篇文章,一时间众人的神情都是各异。 宋穆所写的就是一篇关于求学之路的文章,而在这文章之中,句句平铺直叙,却将一个读书人求学之艰难的情景展露无疑。 “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 待到宋穆写到此句,这场中不少书生却是咧了咧嘴,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竟还有些欣慰。 宋穆缓缓落笔,此刻洋洋洒洒的便是在这纸张之上写下了数百字。 而随着这文章笔墨往下,众人便是愈发神情清明,越发明朗众人终于看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 而待到宋穆写下这句,这场中众人却是陡然神情一凛,此番竟觉得有些恍忽明悟。 其上所言,已经从求学之路换成了劝学,而先人求学之难,与后人求学之易相较,学之却不如前人,便只是自身不专心之过。 此话而出,已经是在言一人学而不专,懈怠万分,已经有所哲理显露。 当下便是有人一愣,此番看着宋穆飞快的落笔,喃喃说道。 “宋师这般所写,彷佛就是荀子的《劝学》和昌黎先生的《师说》在眼前啊。” 众人都是一顿,此刻却也是止不住的点头,感叹文章故事璀璨绚烂之时,也不免赞叹宋穆所展露哲理之精妙。 而宋穆则是一路往下写下去,最后为此文写下最后一句。 “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余者哉!” 文章终于落成,便再次引来众人发出惊呼。 此文所写,已是一位文道先行者对后辈的告戒,其中所言,有理有据,往后道理与先前求学之难相辅相成,振聋发聩。 众人已经纷纷点头,觉得宋穆所写之文章,已经是大家所成,而那蓝袍书生此刻站在人群之中,听着这些句子却也是羞愧的低头。 这等文章,才是真正的写到了众人心中,因有求学之路艰辛,才能悟到这等真理。 宋穆也为这一篇文章写下了题目。 《送轩辕书生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