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清楚的写着,崇文二十五年五月十七日,于吴皋县县郊路上,他们埋伏堵截了一驾马车。 那马车上一男一女,正是宋穆的父母。 老麦指挥镖局一行人直接截杀,将两人拦腰斩断,而后与塞入那押镖货物之中,带至一处的偏僻山林,抛尸荒野,又撒了一些粉末,引得那山中野兽而来啃噬。 宋穆看到此处,握着书本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这册子上的描述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却将那日的残酷完全的展现在面前,更让人觉得骇然。 宋穆难以想象,那日的宋良通和母亲,究竟遭受了何等的苦痛。 那斩腰之痛,还有那心中的惶恐与不安。 自己只记得,当那马车在官道上找到,而后宋良通夫妇双双遇害的消息传到宋家,引动了何等的变动。 那一刻开始,整个宋家彻底的崩塌,就像是将要倾倒的危楼,本来唯一倚仗来支撑的一根粗木,却是突然拦腰折断、 宋家几乎崩塌,只是宋穆这一棵树苗冒出,飞快成长,缓缓的接过了父辈的手臂,撑起这摇摇欲坠之家。 这一刻宋穆也不自觉的眼眶通红,一切真相此刻才恍然昭于天下。 若不是这一日,二叔和自己,或许将再难知道这一切,然后悔恨之中含恨而终。 杜纤音也见到了宋穆此刻恸然的神情,也是眉头微皱,似乎也感受了宋穆内心的悲痛。 宋穆将那最后册子上的表述完全看完。 这老麦最新的一段记忆,便是他接受了一个男子的任务,而后便谋划了对自己的攻击。 那个男子,正是宋穆那日在宋氏宗祠之中看到的那个举人文人,那个宋开友! 宋穆狠狠的将这册子猛然拍在石桌上,体内文力猛然涌动,抬头看着面前的杜纤音。 一时间狂风涌动,片刻之后,宋穆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心中仍然是久久不能平复。 此刻宋穆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当下对着杜纤音说道。 “杜姑娘,能否帮我一个忙。” “公子便说就是,小女子绝不推辞。” 宋穆将手中的册子递过去,然后开口说道。 “能否请姑娘将这老麦刚收的一笔脏银找到,越快越好。” 杜纤音微微垂目,轻轻的点头。 “没有问题。” 不过杜纤音却又是话音一转,此刻对着宋穆再次说道。 “但是公子当务之急,不应当是……取回父母遗骨?” 宋穆却是出了一口气,眼中的通红更甚,却还是摇了摇头。 “此事待我回吉州,自会亲自去请父母遗骨归家,只是现在这件事情,劳烦姑娘了。” 杜纤音点了点头,看着宋穆很是有些沉痛的表情,当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公子节哀,此等事情,实在是人神共愤。” 宋穆没说话,只是小心的撕下了那几页纸,此刻小心的收起,目光再看着杜纤音,当下就起身告辞。 而杜纤音却是叫住了宋穆,此刻宋穆回过身来,杜纤音却是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晓公子要去做些什么,不过昨日有一事情,我也与公子说一声。” “宋家来人,想让我给你递话,说他们可以让出半壁家业,只求公子让他们的祖先画像牌位依旧能供奉在那宋氏宗祠之中。” 这么说着,杜纤音再次抿了抿嘴,开口说道。 “我没有答应,我想公子也不会答应。” 宋穆听得这番话语,此刻心中也是带着几分愤怒,不过还是严肃的点了点头,更是朝着杜纤音拱了拱手,说道。 “多谢姑娘仗义执言。” “我与那洪州宋家,早已经不共戴天,杀父之仇,只能以血偿血,以命抵命!” 这么说着,宋穆当下甩袖便走,杜纤音却是起身,看着宋穆的背影,最后目光之中带着几分闪动。 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心中,其实藏着许多的心事。 …… 宋穆从杜宅之中出来,此刻站在这清晨的街道上,也是猛然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怒气狂涌,但是宋穆一直在告诫自己要忍住。 如今这事情已经看到了一些眉头,那么便不是让自己肆意行事的时候,等到那一日,自己将证据狠狠的摔在那些人的面前。 到时候他们就等着承受自己滔天的怒火吧。 宋穆缓缓的松开了拳头,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