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面细腻,与自家的厕纸完全两个概念。这是沉落虞下乡时随身带的,一共也没几张,眼下可能是最后一张,被写了擦,擦了写,都快磨出包浆了。 这一拽,直接裂开,陈铭老脸一红,气氛有些尴尬。 诺诺忽闪的大眼睛里,立马盈了层水雾,哭又不敢哭,无处安放的小手,也不敢去拿回来,委实可怜。 陈铭低头看纸,想着如何转移话题。 纸面上工工整整的写着汉语拼音从a到z,下面还有一行汉子:yi,一...he,禾... 还别说,丫头的字虽然扭捏了些,但能看出娟秀的底子,大概因为五岁的孩子力道不稳,再成长两年,绝对当得起字字隽永的评价,未来可期。 关键是她才五岁,这进度放在前世妥妥的学霸。 “这个写的不对。” “爸爸也识字吗?” “死丫头,瞧不起谁呢!” 陈铭莞尔,揉了揉诺诺的西瓜头。 又教了几个字后,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中午,陈铭起身走向屋外,望着远山云影,神色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 良久,回屋拿了把柴刀,朝院门走去。 就在他前脚刚跨过院门,迎面一个高挑的倩影走来,差点撞个满怀。 沉落虞怔了下,目光在柴刀上停留片刻,冰冷而麻木,再次抬步,错开男人走向堂屋。 陈铭回头,原本积压的怒气没来由的消了大半。 女人背着麻袋的背影,有些驼,左脚也有些瘸,走起路来步履阑珊,很难想象雨后的山路,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回来的。 沉落虞,以自己的方式向女儿践行了承诺,虽然迟到,却也足够坚定。 陈铭收回目光,走到缸边,将麻袋捞出,也向着屋子走去。 诺诺正抱着女人的大腿,诉说着一上午的思念,天真烂漫。 “妈妈...爸爸的字没有妈妈写的好看。” 刚进屋的陈铭,脸一黑,虽是实话,但揍是很伤人。 沉落虞眉头皱了下,倒也没追问,揉了揉诺诺的小脑袋,轻声说道:“饿了吧,一会吃饭。” 说完,解开脚边的袋子,从中拿出一把野生的芥菜,两颗巴掌大的山薯,想了想,又拿了一颗出来。 最后,将袋口仔细的封好,看剩下的体积,似乎是诺诺好几天的口粮。 ‘碰’湿漉漉的麻袋像秤砣一样砸在旁边,袋子里还蹦跶了几下,一颗硕大的鱼头挤出袋口,鱼嘴徒劳的张合着,似乎被折腾的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