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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酒台一(2 / 3)

此人的恶劣事迹,三日三夜都说不完,简而言之,圣上变成如今的模样,鱼初尧功不可没。

钟离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下了马车低头往里走。

“这是哪家贵眷?好似有些面生。”鱼初尧见到明艳貌美的女子头也不抬地想要越过自己,立即出言打断,隐含不满。

文官与宦官之间的争锋日益加剧,面前这位胆敢如此不知礼数,必是哪位言官家眷,鱼初尧如是想。

钟离暗自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顿住步子,正要开口,但听一道清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鱼公公,别来无恙。”

男子从马车跃下,月色长衫翩然翻飞,明镜柔和,容易如玉。

他大步来到钟离身侧,不动声色挡住她半个身子,朝鱼初尧拱手道:“舍妹年幼,不识大体,还望鱼公公莫与她计较。”

来人正是姜浔,钟离自听见他声音起便全身紧绷,几日来积压的怨忿系数涌上双眼,化作热泪,险些就要落下。

一位跟在姜浔身后的幕僚诧异道:“我等竟不知,姜大人舍妹是如此佳人。”

姜浔这才将目光正式落到低垂着头的钟离身上,今日的她似乎很不一样,散着他不熟悉的张狂美艳,莫名让人心痒。

鱼初尧这才知晓女子为姜钰儿,仍旧摆出跋扈飞扬的姿态,目中无人:“姜大人摆的什么谱儿?咱家不过见夫人眼生问两句话,又不会把她吃了。”

姜浔俊逸的脸上笑容不变,“既如此,我等就不打扰鱼公公办事了,阿离,为兄为你引路。”他转而向钟离伸出手,如同姜府的那些日子里,两人亲密无间。

堂堂文官之首,却不得不迫于司礼监掌印的滔天权势,白白被羞辱。

钟离从他温柔的眸子里捕捉到一丝锋芒,心中涌起莫名惧意,向后退了一步。

姜浔挑眉,以为她是被鱼初尧吓着了,将手往前送了送,柔声继续道:“阿离莫怕。”

未料钟离含泪摇了摇头,始终不肯跟他一道。

姜浔始终完美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些裂痕,多日不见的猫儿,认生了?

他却不知,钟离此时见到他道貌岸然的模样,已然气急怒极,怕极……

骆已呈来到此处便见到这样一幕:姜浔与鱼初尧悄然对峙,四周围了不少路过的官员以及家眷,唯独那个熟悉的人影立于人群中,孱弱可欺,孤立无援,宛若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因无依无靠,只能咬牙强忍。

心中涌起浓烈的陌生情绪,他越过众人,朝那个动不动便落泪的哭包伸出了手:“过来。”

钟离猝然抬眸,鼻间酸涩在见到骆已呈后更为加剧,缠绕薄纱的素手缓慢却坚定地递了过去,被大掌一把包住,跟随他一步步往里走。

留下姜浔在原地,眼中明灭不定,怅然若失。

迈入大门后,一座座红粉朱楼跃入眼帘,崇阁巍峨,朱楼雕栏,充斥着烟雾缭绕的龙涎香,另有众多粉衣薄纱的女子手捧各种金器穿梭其中。

宛若九天之上的琼楼玉宇,似真似幻,美妙绝伦。

苏蝉与红芙皆是第一回见着如此奢靡的景象,面上难掩震惊,忽地一声虎啸自左侧一栋褐色楼宇传来,其梁上挂着块梨木匾额,“虎房”两个金色大字跃然其上,透着隐隐的血腥。

在虎房的背后,另有豹房,鹿房等十几座房屋,不时传出猛兽凄厉的惨叫,阴森诡异。

钟离别过头不敢再看,紧紧隔着薄纱,拽住骆已呈的手臂。

此次筵席摆在浊酒台中央,最为宽敞的楼宇中兴阁。

中兴阁被建为一个巨大的圆形结构,从门外三丈处便铺上了红毯,以金丝彩线绣以九龙戏珠,栩栩如生,行至其上难免生出世间万物尽在脚下的豪迈。

再往里走,诺大的圆形阁楼内墙上,垂着无数娟纱飘帘,如梦似幻,一张张足矣容纳五人的雕花长桌围成一圈,将中央的圆形高台一览无遗。

高台两旁种着两颗江南移植而来的红枫树,如大火熊熊,热烈舞动,铺地的波斯毛毯上绘着异域风情的奇兽,令人目不暇接。

圣上与皇后娘娘还未到,众大臣们依着官职高低纷纷入席,不时与交好之人相谈甚欢。

虞国虽民风开放,但在如此大型筵席,男女仍是分席而坐。

骆已呈将她送至左侧用十八仕女图半透屏风遮挡的女席,方才松开手:“筵毕在此等我。”

颇为强硬的命令语气,在浊酒台这处陌生的环境下,倒是显得有些亲切。

钟离福身点头,遂穿过屏风,转向层层薄纱后的女席。

此时已有不少皇亲贵女入座,互为相熟之人聚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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