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几个小时前。 桑图通风报信的时候,杭之景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红绿灯的间隙,他点开信息快速浏览,拧着眉头给桑图发了红包,然后迅速按灭屏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等到忙完这一切,他才开始思考起那个不省心的前女友,又跑去哪里了。 他们分开太久时间,谢镜纯应该新认识了许多朋友,就他知道的,就有钟蜜和一个叫顾安的律师,不知道的大概更多。 真有些嫉妒,嫉妒他们参与了他不曾参与的她的人生。 杭之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放弃,干脆回警局加班。 审讯室里,陆流年正在审问酒保小光。 杭之景站在单向玻璃后,目光沉沉地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 小光还是那副样子,无论你说什么,他都咬死不承认投毒,只说那药就是自己准备用来自杀的。 如果没新的线索,警方能扣留他的时间不多了。 杭之景看看时间,对身边的同事小壳说:“放了吧。” 小壳有些不情愿:“万一他真的是准备毒死段章呢?” 杭之景看着小壳,年轻人的表情完全映入他的眼帘。 真是个刚毕业的小孩子。 杭之景难得有耐心:“证据呢?动机呢?”他拍拍年轻人的肩膀,“我们要靠证据办案。没更多线索的情况下,不如放了,说不定有新的发现。记住,走入死胡同的时候,不要硬着头皮往前撞,要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 小壳垂头丧气的带着小光去办理手续,杭之景站在远处,手里转着手机,遥遥看着那个被关了一天的年轻人。 他大部分时间只是低着头跟在小壳身后,看不清表情,偶尔抬起头,眼神迷茫,不知道在看哪里,又或者哪里都没看。 目送小光离开后,他决定重新返回浮生酒吧一趟。 小光说准备的毒药,是用来自杀的,那么毒药是放在哪里,又是怎么带在身上的呢? □□这类剧毒,就算仅仅是接触,也很危险,他总不可能大剌剌地摆在吧台上,这太危险。 吧台的监控录像,好几个同事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都没找到破绽问题。 究竟是怎么坐到的呢? 杭之景到了酒吧,利落翻过门口的警戒线,撕下封条,走进案发现场。 进门后,他站在控制着整个酒吧灯光的面板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灯。 他只想确认几个细节,开灯这个动作有些大张旗鼓,太容易引起周围人注意,吸引吃瓜群众。 酒吧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非常细微,似乎有人轻轻跳了一下。杭之景的听觉不错,瞬间警惕,掏出腰后的配枪,边往深处走边利落上膛。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我是谢镜纯!” 杭之景松了一口气,收起枪:“你怎么在这?” 谢镜纯放下高举的双手,松了口气:“我说我来散步的你信吗?” 杭之景借着门外渗进来的微弱灯光,在黑暗中沉沉看着她的方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等我回去吗?” 谢镜纯挑了挑眉,心说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了,面上却还是好脾气地回答:“睡不着,所以想着帮警察叔叔破案呀。” 尾音竟然带了几分软萌。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却放大了其他的信息,比如声音。 杭之景从小听力就很好,他引以为傲,此刻却觉得多余。黑暗中他清晰地听到属于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有些聒噪。 他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是警察哥哥。” 声音低沉好听,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谢镜纯的耳朵隐隐发烫,应该已经红的彻底。 她摸了摸耳朵:“三十的老男人都像你这么不要脸吗?” 杭之景一滞,抿了抿唇,轻声嘀咕:“还不到呢。” 谢镜纯没听清,还想再问,就被杭之景岔开话题,他摸黑走到她身边,问道:“有什么新发现?” 谢镜纯摇摇头,随即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开口:“没发现,只是来回忆了一下当天的所有经过。我记得廖蓝中间出去过,后来为什么又回来了?” “他说去后门抽烟,后来听到里面起了骚乱,才回来看看发生什么。” 谢镜纯笑出了声:“我的这个当事人真有趣,演出完留在酒吧参加三周年庆典,到最重要的环节,他反而出去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