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小眯着眼,眼里含泪,脸上带笑,颇有几分风烛残年混乱之感。秦越看着林净君在房中偶尔停下脚步细细观察,偶尔又拾起地上什么物件放在灯下查看两眼。 他现在又不想轻易让那老妪露出原形,挣脱不得,只能仍由她拽着自己在门口等候,可就是这么一犹豫,情况突变。 “灵娃,你知道吗?这间房间被你姐打通了个暗道——”老妪话音刚落,秦越眼见着林净君在床尾的位置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盏灯,端端正正挂在墙面上的一个木钩上。 不过被这老妪分去了一丝注意力,眼皮子底下的人就能被人掳走了?! 他另外一只手去抓这老妪的手腕,发觉手中触感滑腻,猝不及防让人想起了雨后毒蛇,他稍微一用力就将她甩开了,不愿再在此时与她装模做样。 走到林净君消失的位置,敲敲打打却并未发现所谓的暗道在何处,他回头,果然不出他所料,“老妪”蜕皮一般脱去了假面,站直了竟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只是妆容还未卸去,脸上的肌肉一团一团的,嗓子也依旧是那样没有变回她原本的样子。 秦越提起灯盏,俊朗的面容在这样的暖光下更加摄人心魄,承诺一颗芳心许给了江折的素衣,在此刻也不由得晃了晃神。 “姑娘可知方才那公子去了何处?”仿佛秦越急了那么一瞬,现在倒又客客气气与素衣说话了。 素衣笑了,袅袅娜娜走近,一双白净嫩滑的手摸上秦越的胸膛,“灵娃还未听我说完这个故事,切勿着急。” 像是一条吐露着蛇信子的斑纹毒蛇缠绕住自己的身躯,寻常人不敢动弹,可秦越今夜有他要做的事情,他不会与她在这儿浪费时间。 一手掐上素衣的脖颈,瞬间收力将她掐得青筋暴涨,原本就嘶哑的声音,此时更是说不出一句话,巨大的恐惧好似要将她淹没。 伸手攥住秦越的手臂,艰难地想要去挣脱他的控制,从来没有人告诉她,真正惹怒秦越会付出怎样的代价,眼角滑下一滴热泪,正好砸在了秦越的手腕上。 秦越立马松开了手,只见素衣跌落在地,不停地咳嗽。 随即他又打了个响指,阿秋从外面进来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没有秦越的命令不能随意出面罢了。 “阿秋,把她捆了带去大理寺……”还没等秦越说完,那素衣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揪住秦越的鞋子。 “你不想知道林净君去何处了吗?”素衣以为这是她的底牌,至少秦越想要找到失踪的林净君,就必须从她这儿得到消息才行,而今春风早就不在了,春风的父亲又…… 秦越斜睨了她一眼,不知所谓的笑哼了一声,并没有回应她。 直到阿秋将她捆起带出门时,她才意识到,原来他们一直在暗中监视的春风的父亲,并不是因为他们疏忽,而是秦越在从中作梗,谁会猜到呢? 骗过了东城兵马司,骗过了大理寺,这就是秦越的计划吗?可现在难道不是秦越想要的吗?为何又要将春风父亲找来? 素衣不为自己这次任务的失败而叹息,纵使是心思繁多的主上,说不定也要在此栽一个跟头,而看似简单的越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用…… 待她出了正门之时,她听到了,春风父亲指出了如何进入到春风曾经挖的那条暗道之中。 罢了罢了,这次是他们稍逊一筹,终有一日会扳回来的。 秦越吩咐几人将床尾的那堵墙凿开,赫然出现一个向下的洞口,人生来对黑暗未知就是恐惧的,随身的几个护卫都有些踌躇,秦越低着头往下看,随手扔了个石子下去,很快就传来了声音,看来并没有多深。 他踢了春风父亲一脚,吓得这位不惑之年的瘦弱男人立马趴地求饶。秦越不满,几位护卫就将那男人架起,免得他被自己的口水鼻涕呛死。 “知道这个地道通到什么地方去吗?”秦越皱起眉头,他最不喜与这样的软骨头讲话了。 男人报了好几个地名,愣是确定不了,说完就立马否认,生怕自己说错了会被立马斩杀在此处,可真当银亮的刀刃架上他的脖子上时,他反而闭嘴了。 浑身打着颤,起了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春夜还不够温暖,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要时间,秦越愿意给,但若是故意耽误时间,秦越从不会惯着任何人,就算林净君在他秦越面前,也是一样的。 “云湘街。”春风父亲说完,整个人都瘫软了,再问也是一样的答案,遂被人拖走了,要不然浑身汗湿躺在这处也是挡路。 云湘街距离此处不远,与象梨街一样,多是摊贩挑卖小物件的热闹街道,可象梨街更多的是寻常百姓居住,而那云湘街,太保府就在云湘街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