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诺里接过来,被重量一坠,差点跌下来。她旋转着看了看,点点头,“我想就是这个。” 千佐多零看着古董医疗舱,他看不懂上面的说明文字,有点烦躁地问:“你的伤好了吗?” “快好了……”诺里转移了话题,“墨囊做好了吗?你今天有看到过夏味吗?” “你很着急?”千佐多零皱起眉,注意到她灰败的脸色和萎靡的神态,“你的外伤真的快好了?” 诺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看着远处,眼光茫然地穿过了建筑物,落在很远处。“我越来越难相信我们能回去了,我觉得希望在逐渐渺茫。” “我们当然能回去。”他完全不会安慰人,只能把这句干巴巴的话反复地说,“我会带你回去的。” 诺里摆出个浅浅的微笑,但是她的笑意没有到达眼底,一层阴影笼罩着她。千佐多零看不懂这种情绪,他也没有问,只是皱着眉盯着她,又严肃又疑惑。 提米科玛从另一个房间滑动过来,兴冲冲地说:“主人,到了读日记的时间了!”它举着一只电子版,高举过头顶,金属手臂伸得老长。 诺里望着它滑过来,有点无语,自从它主动解锁了自己加密的语音日记库,就把这个日常活动当成了每日床头故事时间,一定要和自己一起倾听前任主人的语音日记,这本身不羞耻吗? 对于这个电子宠物一样的东西,千佐多零总是觉得很碍眼,他皱着眉头盯着它,眼光里满是嫌弃。 头顶上又回响起了悠扬的音乐,看来又到了每天固定的登基时间了。两人一机仰起头,望着高悬的顶棚,提米科玛现在可以大大方方地欠个身,张开两手,虔诚地说出那句“盛意恭迎,吾王登基”了。 诺里看着努力把自己圆筒形身体拗成鞠躬姿势的小机器人,跟千佐多零说:“你觉得它说的这个‘王’究竟是哪个?” “你们不是听了这个王留下来的语音日记?日记里没说吗?” “我的记忆越来越差了,有时候会忽然失去控制,再清醒时就随机置身在岛上的某一处地方。我怕自己会失神地走进海里淹死,所以叮嘱了机器人看着我,不要离开基地太远。不过……又有什么关系?时间现在对于我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又还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她这里停顿了许久,诺里还以为这天的录音已经结束了,“……那个机器人,最近也很异常,好像……好像它害怕我疯了,或者怕我不在了似的。真好笑,就算它有情绪,那也应该高兴才对,完成了监视的任务,它不是就能返回工厂,去做它原本的工作了?” 诺里斜眼看着边上的提米科玛,它正在安静专注地聆听,好像这个过程无比光荣重大。而里面透露出的怀疑猜忌,它却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 “今天,我开始修改医疗舱的软体程序。本身我知道,这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反正我现在无事可做。十几年前,我也不会相信有一天我能静下心来研究机器人的人格编码,但是现在,这座城已经相当的热闹了。不过它们大多数只是会动的人偶,程序过分简单,感情也很直白……” 诺里躺在帘帐下面,静静听着语音,和最初的几篇相比,声音逐渐苍老起来,带着一些茫然的情绪。诺里猜想着上个世纪里出现过什么伟大的人,能够自称为王,却被囚禁在这个世界边角的监牢里,郁郁而终,用孤零零的遗骸拥有一座孤城。 越往后面,日期逐渐混乱,可见她已经不能够清晰地记录当时的时间了。或者根本就活在一片混沌里,语气也十分奇怪,一会儿好像重回青春,话说得格外俏皮;一会儿又将一句话重复好几遍,说得颠颠倒倒。诺里拉到最后一页,打开了最后面的一个文件,这天的日记格外长,录了两个多小时。 “主人,我该去干活儿了。”提米科玛跳到地上,举着两只手对诺里说。 好像……好像它不太想听,故意走开了。诺里挠了挠脑袋,继续听扬声器里的声音文件。好像是一些窸窸窣窣的杂乱响动,她将音量调大,听见里面似乎是提米科玛的声音,带着哭音,有些遥远: “……主人,你怎么啦主人……” 那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今天十分严肃,倒不显得平时那么苍老了,“今日不是登基的日子吗?朕的内阁文书官呢?” “嘎?”这个傻愣住,好像死机了的声音显然是提米科玛,它磨磨唧唧半天,才小心地问,“陛下,您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嗯?朕当然知道,难道不是爱月13号么?来人,起驾去弦乐宫。” “啊这,啊这……主人,现在我们不在皇宫里。距离艾蒂伦斯35年爱月也过去很久了。”提米科玛追赶在后面,声音出现了一些波动,“等等我呀,啊!主人!!” 听起来好像她摔倒了,带动了一些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