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之后应繁声回家便炖上了大骨汤,舒汀一觉醒来就闻到了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 “医生说了换药是什么时候吗?” “后天。” “到时候我送你去。”他在厨房里收拾着碗筷,“准备吃饭吧。” “那就麻烦你了。” 客套话她没再多说,吃过了药也早早就睡下。应繁声包揽了清理厨房的家务,接着又沉着气在晚上来了一次大扫除。压缩了锻炼的时间,来来回回清理灰尘也确实折了精力,服了一粒安眠药之后他熬了半个小时便有了睡意,但噩梦也来得很快,约摸是在凌晨一点,他又趁着夜色一个人坐在了客厅里。 客厅的窗帘也是拉上的,周围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包裹着人时就难免开始涌生负面情绪。应繁声去翻找出自己的药,又按照说明服用了。 “你怎么还不睡?”舒汀去卫生间的时候应繁声还坐在客厅里。 他没有说话,周遭气氛凝固,舒汀猜到了现在的处境,她打开了壁灯,接着走到应繁声身边坐了下来,也没再说什么。 “去睡吧,我坐一会儿。” “要不要喝水?”她兀自站起身,往厨房里走去。 热水壶开始工作的声音总算是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应繁声撑在膝盖上,小声道,“我做梦梦到你被卷到车底下去了,然后车爆炸了……” 无厘头的梦境完全是他记忆的串联,很显然舒汀今天的遭遇压到了他的敏感线,就像是撬开了伤疤一样,以前的事都被翻出来了。 “不会的。”她笃定地说,“我不会被卷到车下,车也不会爆炸。” 水壶中的热水开始翻滚,热气也腾了出来,她找杯子的时候才发现晚上应繁声清理厨房时把茶具都放在了柜子里,而这柜子的高度她够起来很吃力。 “应繁声,我拿不到。”她站在门口,远远地向他求助。 “我忘记拿下来了。” 说好只是烧一壶热水,等他起身从客厅走到厨房的时候她又得寸进尺,“我好像饿了。” 就这么把人哄到了厨房,她就靠在门口看着他起锅烧水。 “晚上还剩了骨头汤,要不煮点面条凑合凑合?”从情绪中被摘出来的应繁声关上了冰箱,“晚上吃这么多不会积食吗?” “那你少煮一点。” 再笨的人也该猜到这是舒汀的缓兵之计,她回客厅里坐下,又打开了投影,“看个电影吧,好不好?” 后半夜的时间吃饱喝足的舒汀就抱着被子在客厅躺下了,应繁声坐在一旁,电影画面就像跑马灯一样,到底过没过脑子,他都说不清楚,只是偏过头看到舒汀露出来的半张脸就莫名的多了一点点安宁感,耳边也是吵闹的,没有那种静得掐人脖颈的感觉了。 电影只放了一半舒汀就睡着了,应繁声关了投影,留了壁灯,也找来毯子在沙发的另一边睡了下来。 再次安静下来后他就翻身看着舒汀躺下的方向,客厅里很暗很暗,他看不到什么,就这么毫无意识地盯了半个钟头才浅浅睡下。 梦还是很多,只是睁眼的时候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舒汀已经不见了身影,他坐起身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上午七点半,他少有地睡到了这个时间。 “醒啦?”她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勺子,“粥快熬好了,准备开饭。” 突然切换了角色,应繁声还回不过神,坐在沙发边摸不清方向。 “今天不上班了?” “上。” “下午什么时候下班呢?” “五点。” “正好,抢到了一张券,晚上去河边吃烧烤吧,这回真是我请你吃饭。” “你怎么总想请我吃晚饭。”他早就改掉了吃晚饭的习惯,但舒汀倒是乐此不疲地想要纠正。 “下班了才能无忧无虑啊,想吃到什么时候就吃到什么时候。”她笑道,“这个时间是巧合嘛。” “好,那等我下班了回来接你。”除了上班就没有其他计划安排的人当然不用考虑时间冲突,他应下了舒汀的请求,再提醒了一句,“但是不能喝酒,你还在吃消炎药。” “知道了。”她见人往洗手间走去便晃到他身后,然后像偷偷讨论什么秘密一样,小声道,“我听到你昨晚上说梦话了。” “什么?我说什么了?”他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没什么,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