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思斐顿时不悦道: “夫君怎么说得这样难听!我那妹妹最为温顺乖巧,人又知书达理,乃是皇渊书院当红得令的优等贵女,断不会像你说得这般不堪!” 任凭出嫁之前,落家几个姐妹再怎么面和心不和,可出嫁之后,母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落思斐是定然会护短自家的姐妹的。 艾之海将茶盏墩在桃木小案上,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落思斐,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从前在本少爷面前做小伏低的,现在却敢忤逆我了?你以为落卿璃步步高升,你也跟着沾光了是吗?本少爷告诉你,不管落卿璃在皇渊书院如何,你们落家的家世都不及我艾家分毫!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你!” 落思斐一滞,即便再不愿意,面上也只得温软下来。 她是艾之海的妾,往后的日子如何,还不是要看艾之海的心意? 惹怒了艾之海,她便断然没有好果子吃了。 她将手搭在小腹上,无声叹息。 自从用了吕莹莹给她的生子妙方,她的身子就开始大不如前,经常是月事一来便止不住,身体吃不消的同时,侍奉也不得已少了许多次。 也不知是不是那疯病的妇人故意害她! 如今,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但若总是怀不上这一男半女的,她又如何在艾家站稳脚跟? 日日瞧着艾之海脸色,这样的日子,是她当初不惜赌上全家人的声誉才换来的,如今也已过得腻了…… 而那边,艾之海还在滔滔不绝地诋毁着落家人。 “……那日皇渊晚宴结束,本少爷才看见落卿璃住着的府邸,足足是价值不菲!原本我还奇怪呢,她们两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哪里来的银子购置宅院,呵呵,原来是有奸夫豢养啊!” 听着艾之海越说越过分,落思斐的脸面上也有些过不去了。 “夫君莫要再胡言了,这里人多口杂,万一让有心人听见了,于艾家和落家的声誉都不好。” 艾之海哈哈大笑,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思斐,这会儿你当真是识大体,本少爷甚为欣慰!” 落思斐低眉顺眼,谦卑道:“夫君过赞了。” 可话还没说完,艾之海的反讽就接踵而至。 “当初,你不顾廉耻,在我的酒中下入春药,顶着你姐姐落妍雪的名义爬上了我的床,又以两家的声誉威胁我父亲同意纳你进门时的嘴脸,本少爷可是这辈子都忘不了!” 落思斐微怔,脸色瞬间青白。 “夫君……我以为这些日子的陪伴,你已经原谅我了……你如今待我这么好,我也是真心想要伴你到老的!” 艾之海不为所动,眼中隐隐迸发出火光。 “原谅你?你毁了我在雪儿面前的君子之仪,让我在她心里彻彻底底成了一个色欲熏心的纨绔子弟,你居然还敢妄想让我原谅你?” 在艾之海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始终在假想。 如果没有落思斐不顾廉耻地利用他,也许往后数十年与他相伴到老的那个女人,就会是温婉端庄的落妍雪了。 那是他少年时最难割舍的绮梦。 可这番话听在落思斐的耳朵里,只觉可笑! 她并不在乎艾之海有没有真心爱过她,且若是在乎,她便不会容许自己成为别的女人的替身! 她自始至终都很清醒,知道自己要的,唯有艾家的家世和地位! 而她之所以觉得可笑,是因为作为落妍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最了解,那样高傲的落妍雪绝对不会看得上艾之海! 一切,都不过是艾之海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从某种程度上讲,艾之海倒比落思斐还要可悲三分,连被人当做垫脚石都不自知! 见落思斐非但不感到愧疚,反而面中带了几分讥诮,艾之海心中的怒火更加猛烈。 他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落思斐,你是落卿璃的姐姐,她当初也为你的事据理力争过,想必你们姐妹二人定是关系不错!你去落府打听打听,看看落卿璃哪里来的银子置办的宅院!” 落思斐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小时候也没少欺负落卿璃,哪里和落卿璃关系好啊! “这……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哪里有人钻着人家的账本打听的呢?” 可艾之海却不管不顾道: “你没看见吗?刚才马车里那男人给了落卿璃一张地契,若是等闲人,哪里能出手这么阔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