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许多难忘的瞬间,但当下永远是最美好的那刻。 落卿璃想,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呢? 烟花的光影映在落卿璃琥珀色的眼眸中,她只顾着欣赏,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悄然逼近。 祁王喝得一身酒气,虎躯摇摇晃晃地冲着几个女子走过来,将咸猪手瞄准了其中最为明艳清绝的那个身影。 落卿璃猝不及防地被攀扯住,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打开了祁王的手。 “呦,性子还挺烈,哈哈哈哈!今儿本王高兴,赏你来本王的榻上玩一玩。” 见祁王醉醺醺地说着荤话,落卿璃眸色冷肃地提醒道: “王爷请自重,臣女乃是皇渊书院的贵女。” 岂料祁王竟丝毫不把皇渊书院放进眼里。 他大手一挥道:“皇渊算个屁啊!到最后不还是要嫁人的吗?不如你跟了本王,保管让你从此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祁王一边说着,一边淫笑着又要对落卿璃轻薄。 落卿璃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奈何她空有一身功夫却不能在祁王面前变现出来,只得忍下。 她步步退让,谁知祁王却变本加厉。 岳子衿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护在落卿璃身前阻拦,却被祁王粗鲁地推到一边,尤其是落妍欢,直接被推倒在了地上。 “妍欢!” 落卿璃赶忙将落妍欢扶起来,冷冷警告道:“王爷,你这般调戏世家贵女,不怕臣女等去皇上面前讨要说法吗!” 祁王哈哈大笑。 “你去呀,你去了我就跟父皇说,是你勾引本王在先,看到时候父皇是信我这个亲儿子,还是信你一个小官之女!” “皇兄真是威武,是觉得欺辱几个弱女子才能显出自己的能耐么?” 清冷中带着怒意的嗓音传来,顿时将欲行不轨的祁王震慑住了。 落卿璃心头一松,转头便看见南宫霁和沈栖眠大步朝她们走了过来。 她早该想到的,宫中盛办夜宴,所有皇室宗亲都要参加。 而既然祁王能出现在此,就证明宫宴已经结束,南宫霁自然也可脱身。 祁王面色一僵,酒却没醒,还在那里叫嚣道: “老子睡女人与你有何干!南宫霁,你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南宫霁冷笑一声,挡在落卿璃的身前,步步逼退祁王。 “皇兄,本太子不计较,你便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吗?” 冷风吹过,看清了南宫霁眼中凛冽刺骨的寒意,这下子祁王总算是清醒了几分。 “我说贤弟,本王不过是一时失态,你犯不上在这里用身份压我吧?” “皇兄刚刚不就是在用身份压别人么?恃强凌弱不说,竟还想大言不惭地到父皇面前诡辩,那不妨看看,父皇到底是信你,还是信我!” 见祁王的目光又转向落妍欢,想要指控她们对他不敬, 沈栖眠身形一晃,也挡在了落妍欢的身前。 他漠然补充道: “公然调戏皇渊书院闺秀,三十大板是免不了了,说不定还会被罚俸夺爵,还望王爷谨言慎行。” 落妍欢羞赧得低下了头,心底却骤起波澜。 从前只知道沈公子是个温润和煦的君子,待人极为谦和,却不想他竟也有如此强硬冷酷的一面。 祁王吃了瘪,又被下了脸面,只得恶狠狠地指了指落卿璃等人,悻悻离去。 落卿璃注视着祁王的背影,自言自语般道:“就只是三十大板吗?” 轻薄闺阁少女的罪名,只是打一顿板子就能轻飘飘带过,真是可笑。 南宫霁默然一瞬,说出了一个更为沉重的答案。 “若只是调戏,便当如此,但若是强辱,父皇多半会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直接赐婚。” 圣上赐婚,是拒绝不得的。 且一旦表现出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说不定族戚还会被降罪。 所以如果被辱没的女子不肯屈身的话,便也只能在圣上赐婚之前自尽,为家族换一座冷冰冰贞节牌坊。 这就是皇权,能吃人的皇权。 落卿璃沉默半晌,定定地看向南宫霁。 她不知道,南宫霁最后会不会也成为这样冷血的皇帝。 像是听到了落卿璃心底的话,南宫霁牵起落卿璃的手,神色无比认真。 “我不会。” 落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