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泾幡恶狠狠瞪了柳町蓝这个告密者一眼,转头义正言辞道:“此事确为小妹的过错,石某在这里向落姑娘赔罪。” 落卿璃浅浅点头,清冷道:“即便如此,石小姐堂堂贵府千金,家室显赫,又何必与赌坊这等污糟行当扯上关系呢?” 看似是在善解人意地为石蕊颐剖白,实则却是要将石蕊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糜烂面孔在众人面前扒得干净。 果然,柳町蓝从不让落卿璃失望,事关她自己的存亡,索性张口就将这些年石蕊颐利用赌场为非作歹的事招了个干干净净。 “……石蕊颐之所以能出手这么阔绰,你们细想便知,石家再显赫,能得多少银两储蓄?还不是逼着我们柳家给他们家当牛做马搜刮钱财!” 石蕊颐急了,挣扎着站起身就扑到柳町蓝身上撕扯。 “你个贱人!你再敢说!小心我真的杀了你!你们柳家这些年拿了多少回扣,你当我不知道吗!” 岳子衿看热闹不嫌事大,喟叹一声:“噢……看给咱们石小姐急的,都把实话说出来了。” 落卿璃双眸含笑,和岳子衿对视一眼,心底暗爽。 终于不是她单打独斗对抗恶人了,她也有朋友站在她身侧为她助攻了。 石蕊颐脸色一白,连忙跪地辩解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是柳家犯的罪和我无关啊!我是冤枉的!” “是吗?” 浮生开口道:“启禀太子殿下,我等按兵观察,在常胜赌坊出逃的伙计将风声透露给石蕊颐后,石蕊颐当即携心腹往西北方向潜逃,属下这才出兵扣押她们的。” 这下,在场的众人都心如明镜。 若石蕊颐对此一无所知,只会在惊诧后返城仔仔细细询问来龙去脉。 她既然潜逃了,那必就是心虚使然了。 罪名已然坐实,石蕊颐脸色苍白如纸。 她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再无法狡辩,只得任由官兵们将她重新捆绑起来。 落卿璃眸色微沉,缓缓蹲下身子,用仅能她们俩听见的声音,悠然道: “石大小姐可知道吗?你若不跑,便完全有机会脱了这谋逆叛国之罪,但很可惜,你太沉不住气了。” 石蕊颐双眸腥红,怨毒地瞪着落卿璃,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落卿璃轻笑一声道:“恨我做什么?做黑账的是你,挣不义之财的是你,骄奢无度的还是你,噢对,出卖你的是柳町蓝,这些你心里都清楚,瞪我又有何用?” 石蕊颐哑口无言,因为落卿璃说的是对的。 她享受了十六年的富贵奢华,被众星捧月,目中无人。 她不是不清楚这些滔天大罪的后果,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有石家做后盾,没有人敢把她怎么样。 殊不知,偷来抢来的美满,总有一天要偿还。 她之所以这么讨厌落卿璃,不过是嫉恨自己崇尚的虚荣,却能被落卿璃轻而易举的得到罢了。 南宫霁英眸微敛,看向在场的各族官眷。 “如今真相已昭然于世,诸位可有质疑?” 落卿璃心跳隐隐加快,不为别的,只因为石茂才若再不赶到这儿,南宫霁就真的要赶鸭子上架,惩处整个石家了! 搞人还怕搞死,这也算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了。 好在,在众人沉默了片刻后,宴厅外终于传来了一声唱喏: “江南总督石茂才到!” 唱喏的声音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久久回荡,紧接着,一个穿朱红色朝服,蓄着青胡须,面容老成的中年官爷便挺着肥硕的肚子踏进厅堂中来。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南宫霁站起身来,微微颔首道:“石大人有礼。” 石茂才俯首道:“一路上,下官已经从百姓的口中听说了此事,石家有此不孝之女,屡屡作恶,是下官教导无方,下官深感愧疚,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石蕊颐哭泣道:“父亲……” 石茂才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抽在石蕊颐脸上。 他怒道:“不孝之女,你把咱们家的脸都给丢尽了!为父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们兄妹的?多年来你为父在官场上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疏忽,你兄长也是勤勉上进的,怎么偏你做出这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啊!” 石蕊颐匍匐在地,直到听到石茂才最后一句话,她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父亲,您怎么这么说?女儿赚得的这些银两还不是……” 话未说完,石蕊颐就猝不及防地又被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