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妍雪理了理裙摆,从花藤上拈起一朵小花扬在空中,檀口微张:“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妍雪小姐去年一首词颂遍雨雪时令,今朝一首绝句涵盖三种花,果真才气不减当年!”艾之海夸赞道。 “艾公子过誉了。”落妍雪骄傲地扬起头,期待地看向沈栖眠,等待他的赞许。 可谁知,赞许没听到,一旁的闺秀们却争先恐后拆她的台。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赏牡丹》人尽皆知,在座的谁不会吟诵?” 见有人带头,其他闺秀也壮起了胆子。 “就是就是!分明是刘禹锡写得好,跟落妍雪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牡丹也好,芙蕖也罢,都是刚才别人对过的花类,你再讲多没意思!” 众人越说越刻薄。若是平时的雅集倒也罢了,可今日南宫霁和沈栖眠都在,她们才不愿意轻易让落妍雪抢在她们前面出风头! 落妍雪蹙着眉,眸色越发冷了。 这帮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成心要拆她的台吧! 落卿璃冷眼瞧着周围人喋喋不休地纠缠落妍雪,可想而知,一会儿自己也免不了被刁难。 她侧眸看向沈栖眠,只见沈栖眠冲她微微点头,又挑了挑眉,那神情就好像在说: 上啊!我可是专门过来“助兴”的,快上去打她们的脸! 落卿璃会意,不免失笑。 沈栖眠果然是跟南宫霁交好,这两个家伙一样的热心肠…也一样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落卿璃凝息想了想,用足够身边人能听见的声音,附在落妍雪耳边道:“不然…雪姐姐就在此现做一首吟咏牡丹的诗词,如此,便再无人说长姐虚有才情了。”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闺秀就顺杆上挑衅道:“这主意好,正好我们也想见识见识落府大小姐的过人才思。若是她真能信口拈来,也不枉她江南第一才女的名号了。” “如此甚好,落姑娘可有兴致一作?”沈栖眠笑着配合。 落妍雪彻底怔住了,她是能作诗,但是需要在无人扰时静静思量,可现在那些女人赶鸭子上架,还是要她在大才子沈栖眠面前班门弄斧,她当然是半分头绪也没有。 怨毒的目光射向落卿璃,落妍雪在心底暗骂: 该死的落卿璃,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坑我呢! 见落妍雪陷入尴尬的境遇,艾之海心急万分,决定把火惹到落卿璃身上。 “之前文会雅集无数,大家自然都领略过雪小姐的才思,无需在此多加辨明,再说,飞花令本就是助兴取乐的东西。 倒是这位落四小姐,想必作为雪小姐的嫡妹,才华亦是出众。今日四小姐初初跟大家见面,不如也即兴赋诗一首如何?” 落卿璃眸光微敛,第一次认真看向这个艾之海。 她并不熟悉落妍雪的人际关系,但单看艾之海这么着急维护落妍雪的情状,傻子也能猜出来他对落妍雪有意。 即兴赋诗…她倒不是不能,从前她常和母亲品兴诗词,作诗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只是皇渊海试还未开始,还不是暴露太多才华的时候。 落卿璃心思打定,上前一步,温婉行礼:“卿璃年纪尚小,比不得诸位公子千金学富五车,即兴赋诗实在是勉强了。” 之前带头讽刺落妍雪的那个闺秀嗤笑一声,对落卿璃也没和善到哪儿去。 “如此说来,你便对诗词一窍不通了?呵呵,落府嫡女也不过如此。” 落卿璃淡然一笑,眸光清冷地扫过那个闺秀: “我虽不如长姐才华横溢,但也略读过些诗。不如我也学诸位一样,只选一种花朵作飞花令吧。” 前一句话,驳了别人说她对诗词一窍不通,后一句话,堵了那些人的嘴,她们不也是复述前人流传下来的诗词么? 我和你们一样,所以谁也别说谁不行。 但同样的话,落卿璃说得,落妍雪却说不得。 只因落妍雪被誉为江南第一,站得这么高,早就由不得她再自降风评,而落卿璃于众人眼中,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她可以退而求其次,只求吟诵,不求新作。 话回得有理有据,那些人也不好再刁难落卿璃,否则就是蓄意生事了。只是那些闺秀们心头不爽,一时间无人应答。 见状,沈栖眠笑着圆场,算是认可了落卿璃的方案:“不知四姑娘要选哪种花呢?” 落卿璃红唇微挑,看向艾之海:“今日本是艾老爷的寿辰,适才看见艾府门前桂花开得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