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麻沸散为条件,替谢颂华帮一个特殊的病人诊脉这件事情,卓太医已经答应了挺长一段时间。
自从拿到麻沸散的制作方法之后,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这个,除了宫里头十分要紧的差事才亲自过去,其他都交由了手底下的人。
若非一名医者,不会明白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有多么欣喜,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件神器用于行医上。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跟谢颂华的约定。
能用这么重要的东西来作为交换条件,卓太医的心里其实也有些打鼓,不知道谢颂华要他看的,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病人。
马车径自将他一直带出了城,又行了十多里路,才来到一处精致的别院。
门口早就有人在等候,等他一进来,就有人来将他迎进去。
这别院里并没有多少人,连往来穿梭的仆人都没有两个,绕过前院,直接到了后院的一处角落的院子里。
才进去,就闻到了阵阵的药味儿。
谢颂华便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一见他的样子,卓太医便吃了一惊,“你这是……”
只见一头长发全部包了起来,耳朵上还挂着块巴掌大的白棉布,身上穿着一件奇奇怪怪的衣裳,从上到下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实在是有些……
不伦不类,不成体统。
卓太医老脸一红,便有些不敢直视的样子。
谢颂华一愣,然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样子,这才明白过来,是因为自己没有系裙子,在这个时代,明明穿着裤子,不系条裙子,就好像显得特别不庄重。
当然,那些贫家的姑娘另说。
谢颂华尴尬了那么一瞬,便又恢复了自然的神态,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卓院使,实际上今日这个病人,我并不是要您来替我看病的,而是要您给我当个副手。”
这话说出来,卓院使也顾不上她此时古怪的服装了,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谢颂华神色未变,也不在意他脸上那隐忍的怒意,“里头的这位病人,情况有些复杂,一来,卓院使不大方便,二来,我的法子您未必能接受。
但是我于听脉一技上,着实经验不够,须得要您老在一旁替我把控把控,您放心,这位病人的情况,与您毫不相干,若是真有什么事儿,也绝怨不到您头上,我一人承担。”
卓院使目瞪口呆,几乎是下意识地斥道:“你这是在胡闹!”
不是他看不起谢颂华,着实是谢颂华太过年轻,甚至连把脉这一基本技能都不怎么会,竟然还要自己给他当副手,来替人治病。
这人的病既然让她舍得下“麻沸散”这样的宝物,足以说明病人的病情特殊且紧急,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卓院使到底是名大夫,作为一个大夫,如何能见得旁人这样拿人命开玩笑!
谢颂华正色道:“卓院使可记得我将那方子交给您时说过的话?”
当时谢颂华就说,要求他帮一个忙,且不能过问太多。
卓院使一时说不出话来,皱着眉看了她好半晌,终于点头同意。
得了他的首肯,谢颂华便安排小院里的人将一切准备好,她自己则把那块白色的棉布另一边也挂到了耳朵上,竟将整张脸遮住了大半,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头。
谢颂华转身进去,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你还不走么?”
玉如琢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你一个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