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冒军平旦末生火造饭,日出三刻全军起床集结,食时初出营列队,于食时三刻,也就是早上八点钟,到了关羽营寨外挑衅。 凛冬寒时,早上八点的南方天空还灰蒙蒙亮,白雾弥漫,北风呼啸吹拂,让雾气渐渐从浓转澹。 当连绵的号角声遍布旷野,声声擂鼓震荡天地之时,兰溪南岸距离关羽营寨约三里外的那片森林附近,蔡冒营寨内,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已经出营结阵,向着关羽营来。 昨日蔡冒就在林边扎营,正是冬季,森林枯萎,草木破败,世间变得黄褐交嵌,除了四季常青树以外,枯叶堆满了树林,似乎是一个放火的好时候。 不过这地方不比夷陵,夷陵仅仅只是长江江岸,并非云梦泽湖边,却已非常潮湿,陆逊令人带干草才勉强点起火,也只烧了刘备营寨。 而此地为洞庭湖南岸湖边,比夷陵更南,冬日空气里的潮湿难以想象,除非是用燃烧弹,否则普通火焰还真难以烧起来。 因此虽然蔡冒在秋冬季节于林边扎营,犯了在北方的大忌,可在南方却并不是什么错误。包括夷陵之战也是如此,陆逊玩的其实不是火攻,而是攻心之计,利用了刘备急于开战的心理而已。 “报!” 蔡冒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身边随从保护,竖起自己的大纛旗帜,于万军丛中眺望远方。 就在此时,有信使纵马疾驰而来,在台下跪倒说道:“报,太尉,骠骑将军派来的人马在今天早上就已经到了资口,正在往益阳赶来。” “哦?” 蔡冒大喜:“来得正好,令他们用船带上攻城器械,绕至益阳西城外,待我覆灭了关羽,就破灭了益阳城池。” “唯!” 信使得令,立即回去传达命令。 “太尉,骠骑将军的兵马来得正是时候啊,看来夺取益阳,再顺势破灭临湘就不远了。” 一旁胡政笑道:“据说刘磐兵马家卷都在临湘,临湘一破,荆南可得!” “嗯。” 蔡冒点点头道:“不错,现在就看我大将邢道荣的了。” 他的看向南方。 刘琮拥有的军队远多于刘琦。 当初刘表留下的二十万大军,大多都归了刘琮。 所以在总兵力上,是刘琮由蔡冒张允掌管十多万大军,对由黄祖刘磐掌控的刘琦五万多人马。 这次蔡冒南下,除了本身控制的约六万左右的军队以外,还让张允领五万人马至竟陵县,牵制江夏水军。 一旦江夏水军敢南下来援助荆南,位于竟陵、云社一带的张允就立即顺着汉水南下,占据江夏郡。 因此打了这么久,蔡冒已经杀至益阳,离长沙郡的临湘县迟尺之遥,却不见江夏水军来援。 而且在总兵力上蔡冒张允也有非常大的优势。 蔡冒兵分多路,包围益阳,除了韩湖全军覆没以外,犹有五万人马对付关羽黄忠的一万六千多人。 虽然暂时还没有拿下益阳,可他又怕沉晨诡计多端,于是又令张允派了一万援军过来,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这样一来,整个荆南的形势就变成了蔡冒迂回至刘磐军的薄弱处,在益阳以多打少,胜算还是非常大。 此时除了本部两万多人马以外,后方营地还有将近一万人,又有韩晞孙毅周博在洪口南安随时可以过来接应,如今张允援军又至,自然是高枕无忧。 “冬冬冬冬!” 清晨的战鼓声轰动四野,那连绵悠长的号角声音像是驱散了晨时的雾气。 邢道荣从马来到营外,大喝道:“关羽匹夫何在?” 营门大开,关羽策马驰骋而出。 两个人又像昨日那般,于两军阵前对立,此刻北风肃杀,吹得二人披风猎猎作响。 后方蔡冒与胡政眺望,见关羽果然出来,便笑了起来,胡政说道:“关羽果然心高气傲,用言语一激,便自己出营送死。我们有邢将军在,必让他有来无回。” 蔡冒也笑了起来:“北方传言,这关羽张飞万人敌也,曾经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今我有邢道荣,谅那关羽,此战折损于益阳也。” 二人嘻嘻笑笑,还以为关羽是真的被激怒一人出营。却是不知,关羽虽傲,却从来都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莽夫。 此刻来到营外,自是另有所谋,就见他面对邢道荣挑衅,朗声道:“关某来也。” “关羽匹夫!” 邢道荣自忖昨日摸清楚关羽虚实,不过如此,当即大喝道:“昨日天色已晚,不便久战,今日我就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势必将你斩于马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冬冬冬冬冬冬冬冬!” “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嚯!” 就见蔡冒阵中,号角长鸣,鼓声震动,将士们纷纷呼喊,为邢道荣助威。 见此情形,邢道荣得意洋洋,拍马舞斧冲来:“关羽受死。” “哼!” 关羽冷哼一声,勒转赤兔马马身。 就看到赤兔一个起跃,在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弧度,居然一跃两丈远,躲开了邢道荣冲锋。 一合尚未交战,邢道荣又勒马疾驰而来,大斧噼砍,被关羽轻松化解。 二人很快刀斧相持,噼里啪啦碰撞在一起,打了数合。 邢道荣昨天回去之后,痛定思痛,认为和关羽拼体力肯定是不行。 他的大斧较笨重,体力消耗很大,打持久战会吃亏。 所以他决定发挥自己的长处——拼力气。 就看到邢道荣一斧头噼下去,被关羽格挡住之后,也不撤斧出第二招,而是继续往下压。 他的力气其实不小,整张脸都涨的通红,双手握着斧柄,死死咬住牙关,想要用浑身力气,将关羽从马上给压下去。 然而关羽却双手高抬,青龙刀纹丝不动,邢道荣拼得手都已经开始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