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脱力地仰面躺在地上,厚重的装备让他耳边的一切声音都变得闷闷的,都压不过他剧烈的喘息。 萩原……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睛酸痛得像是要掉下泪来。 通往上面的楼道已经完全被碎石掩埋,头顶多出了一个横跨好几层的大洞,松田阵平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口,眼底充血成一片通红。 大概过了两秒,亦或是一个世纪,他的胸口用力地起伏了两下,勉强带动着沉重的装备半跪起身,猛地抬手摘掉了头盔,精疲力尽却又力竭声嘶地发出一道吼声。 “萩原——!!” 沙哑的嗓音一路风驰电掣地穿过了层层阻隔,四层之上,瘫坐在洞口处的一人浑身一震,急忙回道。 “咳咳,小阵平?”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松田阵平身形猛地一僵。 萩原研二一张嘴就被漫天的灰尘呛了个正着,他从洞口半探出身体,优秀的视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幼驯染呆愣仰头的脸。 “哦哦!看起来状态不错嘛!” 他灰头土脸地对着松田阵平比了个大拇指,一直提起来的心也终于放了下去,结果手臂一软差点一个跟头从上面栽下去,吓得其他惊魂未定的队员赶紧七手八脚地拉住自家队长。 下面也传来松田阵平一下子变得中气十足的骂声:“hagi你这家伙给我站稳了!!没被炸死是想被摔死吗?” “知道啦知道啦。” 萩原研二背靠着一块破碎的墙体坐在地上,懒洋洋地扬声道:“我这边的通讯器都报废了,只能等着小阵平联络救援来英雄救美了!” “……你给我老实呆在那儿!” 听着下面幼驯染厉声呼喊着队员的响声,萩原研二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忍痛活动了下刚才被狠狠砸中的肩膀。 呼,这次hagi酱可真是死里逃生啊。 回想起方才爆.炸时的情形,萩原研二手心忍不住生出一片冷汗。 ——如果不是女孩及时拉住了他,他恐怕已经踏入了安放着炸弹的那一层,直接被炸得尸骨无存。 说起来那个耳力还真是惊人啊,隔着那么远都能听见计时器启动的声音。 萩原研二在心里感叹一声,下意识地回头寻找着被所有人挡在最后面的女孩,然而目光所及只有躺了一地的队员,那个灰色的纤细身影不知所踪。 他瞪大眼睛愣了足足有一分钟,茫然地半张着嘴巴。 “……哇哦,hagi酱这是遇见仙鹤报恩了吗?*” * 小笠原花可不知道有人把她当成了拔自己的毛织布挣钱的禽类,不然非得气得再找个炸弹丢过去不可。 顶着一脑袋白灰避开警察的封锁离开公寓楼后,她直接杀气腾腾地找到了现在还一无所知地徘徊在别墅区附近的接头人。看见来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那名中年男人十分轻易地就被引着去到了一个角落,然后被小笠原花两下掰断了脖子,从垃圾桶旁边拖了个大纸箱哼哧哼哧地塞进去,端详片刻后,挪动着给还没闭上眼睛的尸.体摆了个造型。 “喂,银发姐姐吗?” 小笠原花一只脚踩着纸箱拨通了电话,“任务出了点问题,需要你那边找派人来接收一下……没,没出什么大差错!就是解决目标的方式稍微变了那么一点点……” 她略显心虚地踢了脚箱子,里面的东西滚动了一下。 “不过我有努力让那家伙的死得奇形怪状!震慑效果绝对比爆.炸好!” 对面沉默半晌,冷冰冰道:“格拉帕,你最好没有隐瞒实情。” 小笠原花无所畏惧地咧嘴一笑,右边的唇角露出一点虎牙的尖尖。 “格拉帕从不说谎哦。” 就算是刚才面对那名拆弹警察,她说出口的也全部都是真话。而这件事所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就算是贝尔摩德的语言班也只是教给她美化而不是撒谎。 这是属于格拉帕无法更改的‘特性’。 小笠原花掰着手指。 “所以我现在已经完成了十七个任务了,还剩下最后三个就可以回去见苏格兰了!” 她急忙催促着让对方赶紧继续把下一个任务的资料发到她的邮箱里。 听筒里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接听的换成了一个浑厚和蔼的男声。 “格拉帕啊。” “朗姆老大!” 小笠原花啪地站直了身体。 “之前一直在忙,都没来得及恭喜你回国,听说你看上了一个叫苏格兰的新人?” 组织的二把手语气就像是个普通的大叔,闲谈着感叹道:“没想到格拉帕也会主动选人做搭档,我还以为你回日本之后要和之前一样继续黏着琴酒……是那个人有什么的特殊的地方吗?” 他的声音带笑,话语似乎饱含深意。 但作为试探来讲,这么说又似乎太过直白了,不过在多次实验之后,他知道只有这样格拉帕才能听懂,并且给出答案。 果然,好不容易有了听众的小笠原花竹筒倒豆子地将他们在飞机上的初见讲了一遍,着重描绘了一下那双直接击中她的心的澄蓝眼瞳以及超赞的厨艺。 朗姆微笑听着,实则思绪早就飞了出去。 组织这段时间多了不少新人,但是最亮眼的还属那三个。 莱伊、苏格兰、波本。 琴酒明显有培养莱伊的意思,波本正在和他接触,只剩下一个苏格兰。 如果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那么被格拉帕选中并不是一件好事。 虽说格拉帕和上层关系密切,但又因为她本人的特殊性无法惠及身边的人,在组织里就像一个漂浮在高处的幽灵,直属于BOSS,地位尴尬,和她凑在一起基本上就断了攀附任何一方的可能性,还有可能会遭到那位先生的警觉。 一把刀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