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两句悄悄话。 秦懿安笑了一下,将唇在他的侧脸上贴了一下,哄道:“真的没事。” 偌大的客厅之中只剩下来了秦懿安和秦越源两人。 “爸,”秦懿安将地上的凳子给扶了起来,垂眸,声音虽然不大,却很认真,“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我的想法不会改变。” “并不是没有后代就天崩地裂了,没有这样的道理,”他说,“你认为的幸福,对别人来说,可能并不是一种幸福。” 就像是对兰薇一样。 不是疯狂地将她捆在医院治病,就是幸福。 他坐下来,目光落在秦越源的身上。 中年男人的发丝凌乱,垂着头。 “性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l乎听不到。 秦越源一直都没说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过了好半刻,顾秦和兰君似乎是被席贝给宽慰好了,匆匆地端着手头的饺子过来,在热热闹闹的电视声里将锅盖打开,霎时间,热腾腾的白气就冒了出来。 席贝坐在秦懿安的身边,一边被秦懿安投喂,一边又投喂秦懿安,碗里还被顾、兰两个人给塞的满满的,像个抱着储备粮过冬的小动物一样,又乖又软的。 他身旁的秦懿安唇角微微带着笑意,目光沉沉 地落在他身上,跟无数次从前一样。 不管如何,年还是要过的。 这年城内还没有颁布禁止燃烧烟花爆竹的禁令,所以小区内早就征集过户主的意见,统一在九点的时候开始燃放烟花。 他们恰好也吃的差不多了,纷纷放下了碗筷,间或走到窗边,看着那一炮好几l万的盛大绚烂烟花,有些笑意。 兰君看了一会,略微抹了一下潮湿的眼眶。 她率先走到了沙发边,拿了包,然后叫两个孩子坐下来,让他们伸手。 “外婆老了,等一下先睡觉了,”兰君将席贝的手抓过来,笑眯眯地往他手里塞了两个厚实的红包,又套了一个水碧色的镯子,“提前给我小孙孙压岁钱。” ——还有传家的玉镯。 这相当于是兰君对他的认可了。 无论如何,外婆都支持他们。 席贝微微一怔,他本想说太多了,然而秦懿安笑了一下,无声地喊他收下。 “懿安也一样,”她含了些泪,说,“外婆给一个,小薇给一个。” 秦懿安顿了好一刻,然后收下。 在一旁的顾秦看了一会兰君给两个孩子压岁钱,又扭头,看了一眼眼眶微红的秦越源。 他沉默了许久,轻轻地拍了一下秦越源的肩膀,旋即才在他的目光中往前走,笑着将自己准备好的压岁钱塞两个孩子怀里。 秦懿安早就将顾秦当成了亲人来看待,他在公司中拿到的分红不少,所以这压岁钱,秦懿安便也跟席贝笑着收了。 兰君想要上楼,顾秦连忙请缨去扶她。 秦懿安和席贝两个人正低着头说话。 “安安,”席贝很不好意思,“我们都这么大了,还收压岁钱啊。” 秦懿安眸有些笑意: “嗯。我们家的规矩,在结婚前都能拿压岁钱……” “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他一本正经地淡淡开口,“我们就不拿压岁钱了。” 无论过了多少年,席贝还是会被秦懿安一句话给说的面红耳赤:“安安,你下次不许说话了——” 席贝还没来得及将红包塞到秦懿安怀里。 他们就忽然发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只手。 两人一怔,同时抬起了头。 “懿安,小贝,”秦越源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一个红包,塞的鼓鼓的,似乎不只是钱,“我年纪大了。” 席贝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的心脏有预感似的狂跳起来,仰起头来望了秦懿安一眼。 秦懿安低下头,唇张了张。 “我是不能接受,我想,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能怎么好呢?我总想,你们现在幸福啊,快乐啊,以后要是闹起来了,那就是天崩地裂,”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很困难似的,“我总想,要以过来人的身份,替你们扫平路上的一切障碍。”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我最近晚上老是做梦,”秦 越源轻轻地捏了捏眉心,自嘲似的笑了笑,“老是梦到小薇。” 秦懿安轻声应了:“妈妈。” “嗯,你妈妈,”秦越源喃喃,“她在梦里跟我说了好多。” 她笑着跟秦越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