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一声叹息,也给徐承安跪下了,两人不断说着饶命的话。 苗秋莲本意是给林家一个惩处,至于怎么罚,她自己都没想好,凭着一股恨意发泄,这会儿听着林成夫妇的话,同样回过神,以前偷情有旧例,汉子打死双儿浸猪笼,她心中一跳,就算不是她杀人,心里也有点没底气。 见里正不发话,李香菊便爬到苗秋莲跟前,抱着她腿哭嚎:“他婶子,我求你,求你放过晋鹏,我给你磕头了。” 说完,她果真磕起头不断求饶,苗秋莲连忙往旁边让,别说李香菊比她大几岁,况且她也不想受这一家子的头。 里正一来,顾家人也不骂了,院里只剩林家人不断求饶和磕头的声音,方红花气哼哼站在旁边,要她来说,若非顾忌自家沾染人命太晦气,两个都浸猪笼才好呢,叫这没规矩没廉耻的东西好好长一个记性。 徐承安烦得不行,捋着胡须看向于青青,皱眉问道:“你是哪村哪家的?叫什么?” 于青青躲在跪着的林晋鹏身后,被问话吓得一个哆嗦,颤颤巍巍哭着开口:“文水村,于家,于青青。” “文水村?” “是那个于赖子家的?” 小河村的人议论纷纷,文水村离他们有点远,不过于赖子大名还是有人知道的,一听姓于,难免会想到,而这时,围在后面的邻村人出声道:“嗐,还真是,他家双儿就叫于青青,还没成亲呢。” 这动静不算小,连邻村都跑来看热闹,有小河村的人不喜,怕名声传出去不好,但对方插上了话,甚至还和几个人聊起来。 徐承安没想好怎么处置,林晋鹏好说,但于青青不是他们村的,若真打杀了,还得知会文水村商议,况且他听见人群说于赖子,这人他也有耳闻,是个泼皮无赖。 “叔公。”林晋鹏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我一时行岔失了分寸,坏了村里名声,连累爹娘,自知罪不可恕,我和青青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要是能饶过我俩性命,我尚能担的最后一点责,就是将他娶回来,不然,害了他性命,就算我死了也难安,倘若大伙儿高抬贵手,我做下这等事,合该被撵出去,绝不拖累村里,如此,既可警醒后人,不守规矩只能被赶出村。” 顾兰时看着他这幅模样,话说得文绉绉,胸膛里是说不出的恶心,他憋了半天骂不出来,最后狠狠呸了一声。 见顾兰时呸他,林晋鹏看过去,心里再如何怨恨,眼下只能想着法子保命,连眼睛都不敢瞪,讨饶道:“对顾家我亦有亏欠,愿以家产银钱赔偿。” “对对,我们赔我们赔就是,他叔,他婶子,千万饶了他一命,叫我老两口做什么都愿意。”李香菊跪在地上哭喊。 “当谁都像他,能做出这种事,咱们可都是本分人。” “嗐,还算有点良心。” “赶走其实也行,好歹叫几个邻村看看,咱们这里是容不下这种事的。” 人群中渐渐冒出几句替林家说话的声音,也有林家本家亲戚帮着求情,淹死人河里的水用着都晦气,不如撵走,如此同样有震慑。 偷情是天理不容的大事,就算顾家和林家定了亲,尚未嫁娶,裁断也不在顾家手里。徐承安思索好一会儿,喊了村里几个老人一同商量,又问过顾铁山和苗秋莲意思,最后发了话,林家赔顾家五两银子并一亩水田一亩旱田,当场写契画押,至于林成一家,限十五日内离开小河村。 苗秋莲和顾铁山原本没想要什么田地,只要他林家离开,出了这口恶气就好,但林成李香菊两人为讨好求饶,生怕没离开前顾家人再来打,便让出了两亩地,好叫人看出他们的诚心,再者,他们被赶出村子,田地带不走,卖也卖不上好价钱,这些无论林成还是林晋鹏都心知肚明,眼下只要能保住命就好。 一切办妥后,徐承安走了,让村里人都散了,林家慌里慌张关上院门,总算隔绝了那些目光。 苗秋莲骂骂够了,哭也哭够了,这门亲事就此作废,回到家便歇下了,睡前让张春花和李月好生照看顾兰时,给洗脸换衣裳。 庄家村子素来没什么趣事异闻,今日这么一闹,许多人嘴里都谈论,爱听热闹的人不少,唯独没人去的山脚下一处破院子里清冷安静。 裴厌从竹筐里掏出两身衣裳,底下是干草垫着的许多鸟蛋,至于院里向他摇了两下尾巴但没敢上前的长毛脏狗,他没理会。 双儿的衣裳他瞅了一眼,倒是林晋鹏的袍子衣料不错,结实耐用,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草鞋,夏秋穿还好,天一冷没布鞋子裹脚到底不行,这布料属实不错,可以做两双新鞋穿。 至于“偷窃”二字,从未在他心中出现过,是那两人先撇下衣裳跑了,与他何干,再说了,他常见死人身上都能扒衣服,更何况扔在山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