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啊鬼啊!”长孙焘激动地拽住百里无相的衣裳,“师父,晏晏究竟怎么了?!” “丫头有了!”百里无相用力挣开长孙焘的钳制。 “有……有了?”长孙焘一时反应不过来,“有、有什么了?” 百里无相彻底甩开长孙焘的手:“就是有了嘛!还能有什么?” 长孙焘愣愕不已:“那究竟是有什么?” 百里无相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有孩子!难不成还能有病?!” 喜当爹的长孙焘一时错愕当场,更是不清楚究竟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明明都按时服药,怎、怎会? 百里无相更是怀疑自己的医术已到了配个药都会出错的地步,他着急地薅着自己的头发,为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低级的失败懊恼不已。 长孙焘按捺住起伏不定的心绪,举步走进屋里。 室内光线骤暗,两个铜盆里盛着祛暑的大冰块,隐隐约约缭绕这一缕缕缪缦的白雾。 陆明瑜躺在床上,且还未苏醒过来。 绿猗正在养伤,此时照顾在她身边的是楚氏以及绿猗调/教出来的几名小丫头。 “娘亲。”长孙焘轻唤一声,坐到陆明瑜的床边。 他凝着陆明瑜,眸底有波澜轻轻漾起 ,那其中蕴含无尽复杂的情绪。 楚氏挥退刚行过礼的丫头,微微颔首:“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怀孕初期晕倒很正常,殿下别担心。” 长孙焘叹息一声,满脸尽是心疼:“晏晏怀三个小宝时,虽然没有遭多少罪,但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走路都快走不稳,我的心一直高高悬起,晃晃悠悠的。” “晏晏生三宝时,整个人如同从血水里捞出来,那么小的一个人,竟然流那么多血,肯定疼死了。” “我当时就在想,这样的罪永远也别让她受,更何况我们已经儿女双全,实在没有再让她诞育子嗣的必要,可……” 楚氏柔声安抚:“绵延子嗣,相夫教子,本就是身为女子的责任,这世间的女子都被这些规矩束缚着。” “殿下心疼晏晏,所以不想她被这些规矩束缚,但晏晏生在这世间,又岂能独善其身?” “怀孕生子,是她不可避免的宿命,也是上天赐给她的福分。能为心爱的男子生下孩子,于殿下而言是受罪,但于她而言,却是你们这份爱能延续下去的幸福。” 长孙焘握住陆明瑜的手:“娘亲,我该怎么做,风风雨雨是她与我同舟共济,艰难险阻 也是她与我生死与共,她还给了我可爱的孩子。” “我该怎么做,才能报答她这份情谊?总想对她更好一些,可还是避免不了会有所疏漏。” 楚氏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盏,缓缓递向长孙焘:“殿下,身为丈夫,您已经挑不出任何问题了。” “多谢娘亲。”长孙焘结过茶盏,轻轻掀开盖子。 水汽隐约,氤氲面庞。 他呷了一小口,便把茶盏放到一旁。 楚氏见他心中有事,起身离开房屋子,留给长孙焘空间。 外头,百里无相还在薅头发,楚氏走到他身边:“别懊恼了,不是你的问题。” 百里无相握着一把头发回眸:“咦?难道是药成精了不成?” 楚氏微笑着摇摇头:“有一次殿下命阿六煎避子汤,正巧那日阿六为了讨好绿猗,给绿猗也煎了一份美容养颜的汤药。” 百里无相望着手中的头发,无比心疼:“你是说,阿六那蠢货把药给端错了?” 楚氏点头:“恐怕是这样的,当日晏晏就觉得药的味道古怪,过来看药渣时,药罐已经被我清理了。” 百里无相愈发心疼懊悔:“所以我这些头发是白掉了么?” 楚氏睨了他一眼:“不过是几根头发 ,掉了会重新长,如此心疼做什么?” 百里无相把薅下来的头发放到头顶:“你不懂,你不懂,这掉了它就没法儿长了啊,中年男人的痛你不懂。” 楚氏幽幽叹了口气:“不就是几根头发嘛,这又不影响你的魅力。” 百里无相一怔,随即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种话,听着怪舒服的。” 楚氏柔媚一笑:“婚期都定下了,以后总要在一起过日子的,不说些好听的让你高兴,以后怎么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百里无相闻言,只是看一眼楚氏,一张脸红了个通透。他不安地搓着手掌,声音也磕磕绊绊起来:“嘿嘿……那个……我……额……” 楚氏看着他紧张无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晏晏的身体,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第二次怀胎,受得住么?” 百里无相点头:“换作别人可能受不住,看丫头身体强壮,肯定受得住,万事有我,你放心。” 楚氏看着他半响,欲言又止。 百里无相见楚氏露出紧张无措的神色,不由心生疑惑:“怎么了?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么?” 楚氏咬了咬唇,把手腕伸了过去:“你给我把把脉,看看 还能不能再有身孕……适才我告诉殿下,孩子是一份感情的延续,我也想……我们……” 楚氏语无伦次,一番话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娇美的脸上红霞乱飞,就像成熟了的桃子。 她攥紧手帕,豁出去一般将话说得完整:“这话实在难以启齿,就算亲密如晏晏,我也实在无法跟她说。我就想让你看看,我还能不能为你生个孩子!” 一番话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后,似乎有什么“腾”的炸开,一股难以控制的羞赧弥漫,彻底将两人的脸染红。 “那……我我我……看看。”百里无相把手伸过去,刚触及楚氏的手腕,两人又是一颤,就这么定住了,仿佛失去了言语和行动能力。 “先生!”阿六唤了一声,紧接着推门而入,见两人手搭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