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畹找到小茜时,她正抱着大宝躲在屋里。 面对与她仅有一门之隔的九畹,她紧张到极致,生怕在九畹面前露出半点破绽。 “夫人,主子让我来开导您。” 是九畹的声音,小茜悚然一惊。 她被九畹的态度整得始料未及,为什么这么直接?她都不藏着掖着么? 小茜把停止哭泣的大宝轻轻放在床上,拉开门:“快完成任务,之后你就走吧!” 九畹双目中露出一抹几不可查惊讶,随即笑道:“看来夫人并不害怕主子,是主子多虑了。” 小茜本想随意打发她离开,可九畹的表现,有几分像阿姐要算计人的样子。 因为对阿姐的了解,直觉告诉她,这个九畹并不简单。 她用怒火掩饰惊慌,毫不客气地道:“我害不害怕担不担心,需要在你面前表现出来么?” “我跟你又没有关系,我过得不好,何必在你面前表露?说不定你和红姜一样高兴呢!” 九畹掩唇笑道:“夫人别激动,属下也只是奉主子之命来安慰夫人,为主子说些好话。” “如果夫人害怕,那属下就好生安慰您,如果您没事,那属下也可回禀主子叫他安心了。” 小茜猜不透九畹的想法,这个女人与红姜不同,红姜的一切 爱与恨都表现得那么明显,可这个女人什么情绪都没有。 明明想要表达一些事情,可是却什么都没表达。 真是捉摸不透呢! 正是因为这样的直觉,使得她对九畹高度警惕,她紧紧地抓住门扇,本来怒不可遏的她,眼底噙上了泪水。 “你想怎么安慰我?告诉我夫君他并不是有意的?告诉我夫君他伤我只是不小心?” 九畹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似乎小茜也让她措手不及。 她忽然冷了脸色:“夫人,属下也只是听命办事,你不要为难属下。” 小茜横眉竖目:“你什么意思?这是在跟我杠?你称呼我一声夫人,难道还不许我把脾气撒在你头上?” 九畹眼眸一转,笑道:“夫人,您这样的表现,似乎在恼羞成怒,您是想要隐瞒什么么?所以才这般过激?” “啪!” 小茜扬手给了九畹一巴掌,望着捂着脸颊神色冰冷的九畹,小茜反问她:“要不是风瑕护着我,你现在能压制你的怒火么?我反应过激?伤在你身上试试!” 九畹擦了擦脸颊,随即笑容又变得柔软,她笑道:“主子让我来问夫人,那一声脱口而出的‘阿姐’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仔细地盯着小茜的神色。 面对这样的 九畹,小茜不寒而栗。 比起这个城府深沉的女人,红姜显然更容易对付一些。 怎么办? 该怎么回答? 不管自己作何回答,都可能被九畹看出心底的紧张。 不回答的话,又会让九畹看出她的心虚。 怎么办? 小茜心一横,猛力朝门框上撞去。 显然,这一幕也震惊了九畹,她连忙伸手去拉,结果却慢了少许。 小茜额角顿时鲜血直流。 九畹不敢耽搁,连忙帮她处理。 可小茜拒绝了,她擦了一把额角的血,怒声道:“他想知道,让他自己来问,让你在中间传话什么意思?” “我本以为他为了我处置红姜,便是对我最大的爱护,但转身却因为这种事让你来问我,他可真是我的好夫君。” “你去问他,是不是不想过了,不想过就别过了!” 九畹:“……” 这是什么反应,她没见过。 小茜指着额上的伤口,恶狠狠地道:“这里的血是你看得见的,这里的痛也是你看得见的,但是我心里的痛,我心里的苦,你会如实传达么?” 九畹:“……” 她被这个夫人整不会了。 小茜“砰”地将门关上,靠在门上怒声道:“别人的悲欢你怎么懂?别人的事你怎么管?你走吧!我现在谁 也不想见!” 九畹眉头高高地皱了起来。 她是真的整不会了。 还没说上几句,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撞门的。 算了,回去复命吧! 待确认九畹走后,小茜跌坐在地上,靠着门抱着双膝,把头埋/入双臂间,泣不成声:夫君,阿姐,我好害怕…… 你们什么时候才来啊? 我快支撑不住了。 小茜哭着哭着,忽然想起了梨树下的承诺,那声“春天很好,你也很好”,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对夫君说。 她只知道,对帝释天和所有人的防备,让她整日高度紧张,她快要崩溃了。 “咿呀……” 床上的大宝,忽然发出了声音。 小茜起身想要过去看看,可刚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大腿发软,整个人又跌了下去。 她手脚并用地爬向大宝,坐在床边,上半身趴在床上,就这样看着大宝清澈的眼眸与干净的笑颜。 浑身战栗的她,此刻仿佛找到了勇气。 她伸手抚了抚大宝的脸颊,仿佛又变成了刀剑不入的女战士。 大宝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抓住她的手指,冲她“咯咯”笑了起来。 “好孩子……” 小茜擦去额角的血,把脸贴了过去。 此时,九畹正在向帝释天禀报:“主子 ,属下办事不利,一时不慎,让夫人撞了门框,额角流血了。” “砰!” 帝释天奋起,一掌挥开了她。 “噼里啪啦!” 屋里的桌子被砸散,九畹倒在地上,半响无法动弹。 帝释天却伸出手,对准九畹的方向,把九畹的脖颈“吸”到手里握住。 他怒不可遏:“本座说了,不要伤她,难道你聋了?!” 九畹震惊于主子的强烈反应,她惊恐道:“主……主子……属下、属下并未伤害夫人。” 帝释天冷笑不已:“谁伤害也不行?门框伤她之前,你不会把门框弄碎么?!办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