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们之间的距离,仅有几步之遥时,一柄寒兵利刃忽然从白漪初的袖中滑出。 她猛地刺向赫霞公主,直奔胸口而去。 这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她方才讲的那番乱七八糟的话,不过是为了麻痹赫霞公主的虚招,杀了赫霞公主,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赫霞公主身怀武艺,反应比寻常人迅捷灵敏,察觉不对时立即闪开,但却因为怀有几个月身孕拖慢了动作,被白漪初刺了肩头一记。 没有武艺的白漪初,此刻发了狠,揪起赫霞公主的衣襟,又往她肚子上补了一刀。 赫霞公主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丧失了反抗能力,软趴趴地搭倒在白漪初身上。 白漪初在她耳边轻声道:“公主,说你曾是我唯一的朋友那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但朋友不就是用来牺牲的吗?为了我的大业,你死得其所。” 赫霞公主含了一口血,说出的话带着腥甜的气息:“为、为什么?” 白漪初阴森森地笑了:“傻姑娘,你不过是颗投石问路的石子而已,难道你不明白吗?无论我有没有受伤落水,这件事也迟早会发生,要怪,就怪你自己蠢吧!当然了,你也可以怪那把你捧在手心的父王,都怪他把你养得这么骄傲而又天真。” 赫霞公主又喷出一口血,腹部的剧痛让她意识涣散,视线模糊,再也看不清眼前的光:“怪不得,你……你能轻而易举地潜入我……我的房里,原来是我自己……身边,早已群狼环伺,只是,为什么是你?” “不是我,你能给别人可乘之机吗?公主,你被我压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见 到我的惨状,你怎么舍得放弃居高临下羞辱我的机会?永别了,黄泉路上你也不算孤单,有你这未长大的孩子陪着你呢!”白漪初说完,拔出那刺在赫霞公主腹部的匕首,一把将赫霞公主推开。 一个黑衣人落在她的身边,轻声道了句“走。” 白漪初扔下匕首,没有再看赫霞公主一眼,便任那黑衣人抱着,离开了太子府。 直到他们已经逃出很远,赫霞公主的侍女才大声呼救:“来人!娘娘遇刺了,快抓刺客!” 长孙翊歇在黄瑛瑛处,听到护卫来报,披了件衣裳就往霞居冲去,黄瑛瑛跟在他身边。 满府的护卫都惊动了,有把府邸围了起来,有护卫队在府中搜寻刺客的踪迹。 在看到躺倒在血泊中的赫霞公主时,长孙翊的眼瞬间就红了,他不惋惜自己的发妻,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他也不惋惜自己的孩子,流着异族血脉的孩子他不需要。 他急的是赫霞公主的身份,急的是如果北齐问罪起来,他该如何交代?若是北齐因此挥兵南下,他该如何承担起这个责任? 他慌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的权势与地位。 “传御医!快传御医!”长孙翊咆哮出声,失了镇定与威严。 风丞相喜欢他,话里话外打算支持他,眼看形势大好,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看到杀子的仇人气若游丝,就快死了,黄瑛瑛的表情,也掩饰不住地疯狂,她畅快极了,得意极了!简直天助她也! 死吧! 就这么去死吧! 一尸两命!凄惨地去死吧! 她靠在门上,流下了失去孩子后的第一滴泪水 。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想起的不是在太子府所遭受的屈辱,也不是太子妃失宠后她的风光得意,而是那个她并不熟悉的淇王妃。 想到她救下平城百姓的那些传闻。 想到她尽管受尽磨难,也干干净净堂堂正正地站在淇王身边的样子。 黄瑛瑛终是一咬牙,第一次露出疾言厉色的样子:“来不及请御医了!都听我的吩咐!” 长孙翊被她这一声呵斥,终于反应过来,想到黄瑛瑛本身就是位大夫,连忙指挥懵圈了的护卫下仆,听从她的吩咐。 黄瑛瑛捏了捏赫霞公主的脉,虽然十分微弱,却还在跳动着,她迅速喂下一颗护心丸,然后吩咐人到库房里取百年山参,切片塞入赫霞公主的口中,吊着她最后一口气。 接着,她把袖子挽起,有条不紊地实施抢救。 血腥味越来越浓,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随着生命的流逝变低变冷。 黄瑛瑛却是满头大汗,她是太子府的才人,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对政治多了几分灵敏,她清楚地知道,一旦赫霞公主出了问题,北齐很可能举兵兴师问罪,到时候得有多少个像她这样失去孩子的可怜人? 担心救不活赫霞公主的压力,就像一座巨大的石头,压着她,沉重得难以呼吸。 而不能为那未出世的孩儿手刃仇人的愧疚,正像一把钝刀,切割着她的心肝,她的血肉。 无人知道她此时的压力有多大?只有那淋漓的汗水,无声浸湿衣裳。 等她把伤口处理好时,却发现腹中的孩子已经根本不可能再保住。 而这胎儿月份已经很大,如果不做引产,方才那一顿急救 相当白做,于是她命人按照她的方子煎了一副引产药,准备喂赫霞公主服下。 “啪!”黄瑛瑛接过整碗碗药,刚闻了一下,便把药碗砸向赫霞公主的近身侍女,呵斥道:“都别吵!影响我救人!” 谁知那些侍女不但没有停,反而嚎得更大声了,她心烦意乱地道:“殿下,这些个奴才护主不力,此刻又影响臣妾施救,还请殿下定夺。” 长孙翊也不完全是傻子,主子被刺,侍女却半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难道没有守夜么?这哪里是护主不利,这分明就是有猫腻! 于是,长孙翊命人将赫霞公主的所有侍女都关进地牢之中。 黄瑛瑛低声提醒:“殿下,太子妃娘娘不能没有人照顾,还请殿下把曾在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