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用折扇拍醒他们几个,道:“蠢啊!看不出小公子其实是个女娇娥吗?” 书生几人没有因为虞清欢的女子身份而嘲笑她,反而摇头叹息:“女子都比我等有抱负,还喝什么酒?回去用功去罢!” 几人纷纷散了,而虞清欢那句“一张纸,一支笔,可以改变命运,也可以改变世界”从这画舫中散开,如风吹拂整个大地,激励着一个又一个的读书人。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女子所说的话,未来的日子里,在无数个聚集在女子身边的人共同努力下,越来越靠近她心目中盛世的样子。 他们也终于在有生之年,站在朝堂之上,得见那背负着天下前行的人。 他们才知道那夜星罗棋布,画舫上一声不吭的男子,女扮男装言语惊世骇俗的女子,原来说的不是空话。 末了,长孙焘与虞清欢站在桥头吹风,手里还拿着夜市买的吃食,并肩看着远处的弯月。 “自从遇见了你,我不曾知道孤独的滋味。”长孙焘一字一句,“因为身边热闹了,心里也热闹了。” 虞清欢咬了一口东西,笑嘻嘻地看向他:“被我刚刚那番话感动了?那些话虽然是我的真心话, 但我清楚地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这个世上有强有弱,有贫有富,这就意味着有人在天上,有人在地下,穷人会被富人欺压,弱者会被强者淘汰。” “怎么可能迎来人人都能读书习字,向命运抗争的日子?” 默了默,虞清欢道:“此时此刻,我能站在你身边,能和你有共同的语言,我很感激。感激那个就算千年万难也要让我读书习字的外祖父,感激那个虽然软弱,却教我积极面对生活的娘亲。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幸运,那该有多好。” 长孙焘微笑道:“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异想天开,魔怔了。因为我想了别人不敢想的,但今日听了你这番话,我才知道,这条路上不止我一个人前行,原谅我并不孤独。” “晏晏,我会努力让这天下的人,都变得更幸运。尽管我们这一代人无法实现,但还有下一代人,经过无数代人的努力,终有一日,这盛世必定如我们所愿。” 虞清欢递了一块豆腐去长孙焘口中:“首先,先让大家填饱肚子,让他们有衣可穿,有食可吃。” 虞清欢踮起脚尖,点了点长孙焘的脑袋: “其次,再想办法填饱他们的脑子,让他们看看这不一样的世界。” 长孙焘捧起虞清欢的脸,手指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油渍:“最后,还要让你幸福。晏晏,你值得我的全部,也应该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虞清欢又往他嘴里塞了最后一块豆腐:“我还小,不会疼人,大叔你多担待。” 长孙焘掐住她的脸:“什么大叔?也就大几岁而已!” 虞清欢笑了,大大的眼睛弯成小月牙:“开玩笑的,你别那么当真,你知道我从来不嫌弃你老。” 长孙焘双手掐住她的纤腰,把她高高举起:“拐着弯的说我老!这下还敢不敢?” 虞清欢笑得更大声了:“好夫君,放我下来,不敢再说你老了,就算真这么想,也是不能说的。” 长孙焘手下用力,举着她就转起了圈。 虞清欢害怕被甩出去,双脚紧紧地圈住长孙焘的腰,两人闹做一团。 “啪!” 忽然,只听一声脆响,长孙焘的身上被扔了个鸡蛋。 两人诧异望去,原来是桥边摆摊卖煎饼的老妇人看不下去,捡了个鸡蛋扔响他们。 “两个大男人!你们能不能要点脸?” 长孙焘连忙放下虞清欢, 一手搭着她的肩,一手指着她的脸:“大娘,她是我媳妇儿!” “啪!” “啪!” “啪!” 无数东西从四面八方打过来,连带还被泼了一盆水。 那大娘指着他们,羞恼地道:“呸!不要脸!死远一点,别影响老娘做生意!” 虞清欢擦了擦脸上的水,再把嘴里的吐出来,弱弱地道:“昭华,你觉得我穿了女装就不被他们讨厌了吗?我们还是走吧!” 长孙焘帮她把头上的东西抖了,很赞同地点点头:“他们那是嫉妒,我们走!” 说完,拉着虞清欢溜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长孙焘没有因为弄得一身狼狈而气恼,恰恰相反,他心情格外愉悦,不仅因为找到了前行的伙伴,而且他也能与自己的小家伙有了不一样的难忘经历。 二人穿着一身湿衣裳,去酒楼买了两壶好酒,勾肩搭背,一路对酒当歌。 三月的天,会稽已经回暖了,加上有酒暖身,两人都不觉得冷。 “晏晏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和你的眼睛一样。” “草草你看,你和那月华一样温柔。” “晏晏,我为你唱首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停!你这首歌实在太丧了!我明明是你媳妇儿,却给你唱成了真兄弟!” 长孙焘又灌了一口酒,哈哈大笑:“因为我高兴!而且我也不会唱别的!” 虞清欢也跟着灌了一口:“那就别折磨我的耳朵了!你唱的比鸭子叫还难听!” “那我不唱了!” “不唱了!来,再干一个!” 喝到后来,二人已经醉了,互相搀扶着回了驿馆。 白漪初正在亭子里弹琴,听见一阵喧哗,她按住琴弦,问:“前面怎么回事?” 身旁的丫头答道:“王爷回来了。” 白漪初整了整仪容,莲步轻移过去。 “美酒在握,美色在侧,爽哉!” 虞清欢举杯高呼。 长孙焘不乐意了:“你果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