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其实昨日夜里就到了江安,本想着立马进城寻她,但却被福清拦了下来。 他语重心长道:“郎君,还是歇息一夜吧,待我们寻到澜姑娘如今的住址再去也不迟,且。” 他顿了顿,看向消瘦不少、下巴长有青茬、眼底泛着淡色的鸦青的郎君,不免有些心疼道,“您不如歇息好了,休沐一下,待到明日了再精精神神、容光焕发地去见澜姑娘……” 秦岸想要往外走的脚步闻言顿住了,他瞥向一旁的铜镜,镜中的自己着实算得上邋遢,在船上闷了许久,衣裳都已经有了褶皱,他蹙了蹙眉,抿唇,想到他的建议也并非没有道理,这番脏乱的样子也还是莫要让她瞧见了。 再言,他看了眼比自己小不少的福清,眼底也是一片青色,他点了点头,应道:“好,你们也去歇息罢,明日我们再上门寻她。” 话虽如此,但秦岸还是激动到一夜没有睡着,他强迫自己睡下,免得第二日见她的时候精神不振,在她面前丢了脸面。 找到她现今的住址,秦岸已然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马去寻她,福清等人在身后跟着,但他骑得太快,他们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郎君郎君!”福清在身后喊着他,却只得到了一阵扬起的尘土。 * 池澜看着马上的人,她眨了眨眼,似是不敢相信,相握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让她混沌的头脑开始运转。 秦岸! 他真的来了! 池澜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 秦岸自然瞧见了她的动作,看着怔懵的她,觉得这样的她格外的可爱,信念一动,翻身下了马,径直往她这里走。 旁边被挤走的秦皎气鼓鼓地瞪着他们俩。 好家伙,眼里只有池澜,看不见妹妹是吧!? 他朝她走来,身长玉立,宛若山间劲松,挺拔高大,面上的笑意并未收敛。 池澜就静站在原地,看着他走来,朝她伸展手臂,然后,将她拥进怀中。 熟悉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腔,温柔炙热的怀抱让她灵魂落到了实处。 “秦岸……” “嗯,我在。” 秦岸在她耳侧哑声回应,池澜听到低哑的声音,猛然攥紧了他臂间的衣裳,抓出一层层褶皱。 两人拥了一会儿,池澜也发觉了周围的若有若离、异常灼热的视线,红了脸颊,她轻轻地推了推他,柔声问他: “你怎么来了?” “来见你。”秦岸诚实回答。 池澜闻言,只觉得耳畔烧得厉害。 她抿唇,示意他这还在外面,注意一点形象。秦岸不可置否,对她挑了挑眉。 “咳咳!”秦皎见他们终于抱完了,大声地咳了几声。 秦岸这才发现自家小妹就在旁边好整以暇地抱胸看着他俩。 “……” 他终于也觉得有些羞赧了,撇开眼,轻咳了声。 “你们出来玩的吗?”秦岸看了眼秦皎低头柔声问她。 “嗯,秦皎非要拉着我出来。” “喂喂喂!我就在旁边,注意一下我好不好!?”秦皎气急,她还没当过这么亮的现眼包。 秦岸转头看她,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去,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以示安抚。 秦皎:“……” 秦皎被他突如其来的柔情给吓到了,抖了一下,立马跳出与他们一臂的距离。 “大哥你冷静,你这样让我好不适应……” 秦岸在她心中不是这样子的,她大哥冷静自持,克己复礼,又威严肃穆,何尝对她这般柔情暖意了?她抬头望天,看来今日是她起的太猛了,世界都魔幻了。 池澜扯了扯唇角,拉住他的衣袖,抬头问他,“用了膳了吗?” 秦岸本想回答用了,但心思一转,摇了摇头,“你用了么?” “没有,正好饿了。” “嗯,那一起去吃些东西罢。” “好。” 两人说完便并肩而走,秦皎见场面转得这般快,怔了片刻,跺跺脚,随即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 “叩叩叩——” “谁呀!?来了来了。” 守门的正在打着瞌睡的门童被惊醒,快手快脚地将大门敞开,见到来人后打起精神,恭敬地让他进去。 他模样生的奇怪,半个头大的痦子长在脖子后面,来人多瞧了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