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做了一辈子的老师，在这方面肯定比你有发言权。”聂天勤有太多的优秀学生，原本的一腔热情，最后都输给了柴米油盐。p 就连聂天勤自己，能够坚持到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其实也是曾有过太多生活的负担的。p 一来，聂爷爷和聂奶奶，给他留了很多家底。p 二来，他自己也没有什么物质上的追求。p 三来，儿子有亲妈留给他的一大笔财产。p 他的很多学生，也都是在成家之后，才放弃兴趣，开始为生活奔波。p 聂天勤从来不会拦着。p 身为导师，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生活和睦，家庭富足。p 都像他这么做孤家寡人，念那么多书，又有什么意义。p 聂天勤的思绪飘得有些远。p 聂广义用一句话，把聂天勤的注意力给吸引了回来。p 聂广义说：“你一直做大学老师，当然觉得不可能了，你去做幼儿园的老师试试？”p “幼儿园，为什么？”聂天勤不解。p “我前段时间做了一个调查。”聂广义回答。p “什么调查啊，大头？”p “一年学费超过十五万的顶奢幼儿园里面，最受欢迎的兴趣课程都有哪些。”p “你去调查这么贵的幼儿园做什么？”聂天勤继续疑惑，“这和古建筑保护有什么关系？”p “当然有关系啦，您知道顶奢幼儿园兴趣课程排名前三的是什么吗？”p “这个爸爸怎么会知道？”p “那我给您揭晓一下，分别是马术、赛艇和……木工。”p “木工？”聂天勤以为自己听错了。p “对，就是木工。”聂广义确认完了才问：“是不是没有想到？”p “木工和马术、赛艇的区别也太大了。大头，你确定没有搞错？”p “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看错了，要我选的话，我觉得怎么都应该是马术、赛艇和击剑一类的，但事实确实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对木工，有着天然的崇拜。”p “崇拜木工啊？”聂天勤更不信了。p “是的，最重要的是，这种情况，不仅仅局限于顶奢幼儿园，在那些没有马术和赛艇这类选项的幼儿园，木工的热门程度，还会更高一些。”p “大头，你这是从哪篇论文里面找到的数据？”p “聂教授，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这篇论文，那篇论文，论文里面要是啥都有，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迷惘了。”p 聂天勤被聂广义给说愣了。p 想了想，又觉得儿子说的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p “那你也不能毫无根据地信口胡诌，大头你说是不是？”p “那是当然，你儿子我什么时候信口胡诌过？我有个同学，就是我不愿意留下同济跑去法国做交换生的时候的一个同学，他回国之后不做建筑做幼儿园，一年学费十五万，算不算国内顶奢的贵族幼儿园了？”p “幼儿园爸爸倒是真不太清楚，这反正肯定是大学学费的很多倍了。以国民平均收入水平来说，这肯定是算的。”p “算就行。”聂广义接话：“我的这个同学，一口气在全国主要城市，开了十家这样的幼儿园。”p “然后呢？”p “然后，他开的幼儿园，都有专业木工课程，专业的设备、专业的教室。”p “幼儿园会有人愿意学专业木工吗？”p “我也问过这样的问题，我同学说，选修课系统一开，第一个爆满的就是木工课程，不管在哪个城市都是最热门的，比什么马术、剑道、机器人编程，都更热门。我也是和他聊过之后才知道的。”p “不能够吧，大头，幼儿园学什么机器人编程？”p “那您可就真的太不了解国内的高端幼儿园了，这些都是标配。”p “真的啊，爸爸以为，双语就是幼儿园的顶配了。”p “那聂教授你可真得多出去了解了解。我同学的那些幼儿园，就因为木工课程的工具和设备都比别的顶奢幼儿园要更专业，都快成了他们招生招牌了。”p “大头啊，这事儿怪你！”p “不是吧，聂教授，我放下意大利那么大的两个事务所，回来和你共同研究万安桥的重建和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的传承，您竟然还好意思怪我？这难道就是你们大教授的傲慢？”p “不。”聂天勤否定完了又说，“这是身为父亲的傲慢。”p “父亲就有理了？”p “是的，你如果早几年结婚，早几年让我抱上孙子，我哪怕不是贵族，也可以咬咬牙，从我孙子去你同学开的顶奢幼儿园，这样一来，我不就早早就知道木工在幼儿园有多流行了吗？”p “不是……”聂广义一时气结，“您搁这儿催婚呢？能不能尊重一下学术探讨。”p “咱们讨论的又不是论文，哪有什么学术探讨？”p “得！聂教授，您这出了这么长时间的差，您还是早点洗洗睡吧。”p “怎么每次一说到这儿，你就顾左右而言他呢？大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p “聂教授，我还是怀念我们刚刚重逢的那个时候。”p “为什么啊？”p “那时候，您可从来不会开口闭口就是男男女女这点小事。您可是业界泰斗啊，您能不能把心思，全都放在古建筑保护上？”p “大头……”p “不，聂教授，我的头不大，您看啊，一年十五万的幼儿园里面，有那么多小孩子，对木工表示狂热，至少好好引导一下，等这帮娃儿长大了，如果愿意投身到古建筑的保护或者木拱廊桥的传承，那您不就高枕无忧了吗？”p “大头……”p “嗯，这会儿我头确实大了，被您给叫大的。”聂广义是真的有点炸毛了。p 他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