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禅檀到了旁边的屋子。 屋内茶水已经备好,广阳侯这才意识到,骆禅檀一环扣一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算计好了一切。 “广阳侯,请坐。” “本侯是个粗人,六殿下有什么话,不必绕弯子,还是直说吧。” 这位在朝中无所倚仗的六殿下,心思深沉,手段狠厉,若是换个出身,便是做太子也是有可能的。 骆禅檀亲手给他斟茶,把茶端到他面前。 “朝中太常被贬,听闻大皇子有意举荐何文道。何文道与侯爷,算是连襟。” “敢问侯爷,可是要拜入大皇子门下。” 茶杯悬在空中,广阳侯没有立刻接过。 太常太史一案,听说有六殿下的手笔。他这般做,显然是与太子殿下作对。 他是想自立门户,还是实则是大皇子手下,广阳侯一时摸不准。 骆禅檀没有放下茶杯,静静等着广阳侯接过,他的手很稳,茶杯中的水没有波动。 过了好一会儿,广阳侯才接过茶杯。 这套茶杯是银制的,硬度不比青铜器,名贵不比瓷器。 若要说优点,大抵是能测毒。 杯中茶水有微微苦涩的味道,后有回甘。 “匡扶正统,举贤举能。广阳侯府不求富贵,只忠明君。” “太子是嫡子,大皇子是长子。朝廷官员中,多有赞大皇子贤明者。侯爷这是承认,要为大皇子效力了。” 骆禅檀给自己斟了杯茶:“既如此,太子有此举,也难怪了。” “太子要提防大皇子,与大皇子唱对台戏,就不会让何文道上位。” “大皇子举荐何文道,实则是为拉拢侯爷。得不到就要毁之,侯爷一直洁身自好,太子难以下手,就以谢公子为目标。” “要拖整个广阳侯府下水。” 广阳侯攥紧手中银杯,心中多少知道皇子夺嫡,暗中较劲常用手段。 但他不敢相信,已经是东宫之主的太子,也会用这样构陷人的污秽法子。 骆禅檀暗中打量广阳侯的反应,接着说:“实话相告,在离京前两晚,我无意撞见谢公子与宫中一宫女私会。” 广阳侯松开银杯,银杯坠在桌上,哐当一声。 “竖子。”广阳侯站起身来。 “广阳侯稍安勿躁。”骆禅檀拿起桌上银杯,“那宫女的身份还未可知。” “要保谢家门楣,还得请谢侯从谢公子口中得知,那宫女的身份。” “此事过后,谢家与皇家的亲事怕是要一笔勾销。可谢家清誉,或许还能保住。” 他放下银杯,抬眼顿挫说道。 “孰轻孰重,侯爷三思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