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母亲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外祖母更是有诰命在身,要多体面有多体面。 说来,她的家世门第一点儿也不比皇后差,只因为皇后是先嫁给还是太子的骆帝,成为他的发妻。 否则,她还真未必能成为当朝的皇后。 德妃是武家出身,性情更为爽直,素来是看不惯皇后表面一套背后一条的做作模样。 她嫁入宫中,目标一直都是皇后之位。如今皇后薨逝,她的儿子成为太子,她更是对皇后之位势在必得。 宫女接过翡翠簪子,替她簪在发髻之上。 现在的后宫是德妃当家做主,宫女看向她手边更精致大气的金簪,提议道。 “娘娘为何不戴这支金簪呢,更显得娘娘雍容大方。” 宫女又拿起一对配套的翡翠耳坠要为她戴上,被她推手婉拒。 “现下还在为皇后服丧,不宜打扮得太过张扬,免得生出事端来。” “还是娘娘深谋远虑。” 宫女放下手中的翡翠耳坠,端来一盆浸了玫瑰汁水的水给德妃净手。 “今日太子是否进宫了,你去让人把太子请来。” “诺。” 骆守敬虽已经被封为太子,但时间匆忙,他还未从宫外的王府迁居至东宫。 那日在宗|□□外听到贵妃薨逝的消息时,骆守敬和骆禅檀就急急赶入宫中。 接下来的三日,骆禅檀一直在皇宫之内为皇后和贵妃守灵,不曾回过神暗司。 待他回神暗司时,是第四日的午时。 他回来时,陶昭南正一人坐在桌前用膳。 桌上两素一汤,虽不丰盛,但她一人用足矣。 在宫内的三日,他一直跪在灵柩前,身上倒是不觉得累。 平日里神暗司夜里审犯人抓逃犯要费的精神比这可多多了。 但骆禅檀莫名觉得心沉。 听到贵妃离世的消息,他的心头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他去玉兰殿之前,他已经有了记忆,也记得自己和母妃的一些往事。只是随着时间过去,这些记忆逐渐被消磨得模糊。 可正因为他有和母妃一起的记忆,所以他从未将贵妃当成过自己的母亲。 更不必说贵妃对他并不上心,是以,他和贵妃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 他能确定的是,心中的那股感觉不是难过。 他早就知道贵妃活不长久,只是意外于她会走得如此突然。 在知道贵妃是在去了皇后宫中之后中毒身亡的,他就有了一种猜测。 贵妃是自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这么做的原因也不难想象,无非是为了让陛下迁怒于皇后,处置皇后。 骆帝也的确这么做了。 但如此一来,骆禅檀的人生好像突然失去了方向。 骆清乐在时,他总想着靠自己的力量成为神暗司的尊使,护她一世平安,满足带她出宫游历天下的心愿。 后来骆清乐死了,他就想着查明骆清乐的死因,为她报仇。 现在,与骆清乐的死有所牵连的骆安城被幽禁,“罪魁祸首”——皇后也死了。 骆禅檀没有了必须要做的事。 跪在灵柩前的三日,他的头脑一直都是空白的。 因为感不到悲伤,所以也流不出眼泪。 他更做不到像某些皇子一样虚情假意地为皇后哭丧。 就像是眼前蒙了一层迷雾,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又好像往哪里走都一样。 陶昭南有所感应地抬头,看见站在门外没有迈入屋内的骆禅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她注意到骆禅檀脸上出现了一种她从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是什么呢。 像是孩童一般的迷惘,又有一种老人孤寂的落寞。 她不主动唤他,骆禅檀和她对视数秒后,走进了她的屋内,在她的对面坐下。 “一起用些。”他只字不提皇宫内发生的事情。 其实他不说,陶昭南也已经知道了。 皇后和贵妃的死讯昭告天下,百姓三月内不得嫁娶,京城内一月不得屠宰。 这也是陶昭南桌上为何没有荤菜的原因。 “我已经用好了。”她语气平淡。 她不会因为骆禅檀不同寻常的状态而心软。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