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边,月光皎皎倒映在湖面之上,只是来往之人都无心观赏这月色,步履匆匆。 忽然,一名禁卫看见了骆禅檀,出声叫住他。 他快步朝骆禅檀走去,躬身喊他六殿下。 他正欲将他带回大殿之上去见骆帝,目光又瞥见走在骆禅檀身前的洛贵妃。 他俯身的幅度更低,语气恭敬:“贵妃娘娘,卑职有命带六殿下回去。” 洛贵妃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人她识得,曾受过济南都尉的恩惠,举荐入京。 洛贵妃微微侧头给骆禅檀眼神示意,骆禅檀迈步到洛贵妃身侧,与她并肩站立。 “贵妃娘娘不胜杯杓,我要送贵妃回玉兰殿。” “可是……” 骆禅檀打断他的话:“怎么,陛下是下旨命你押我回殿吗。” 神暗司最擅长严刑拷问,骆禅檀咬重了语气质问他,不由地释放出一股威压。 禁军同为陛下亲卫,与神暗司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并无高低之分。 但骆禅檀还有另一个身份,是皇子。 且说,陛下只是让他们来寻六殿下的踪迹,并没有下旨要强行将人带回大殿之上。 禁军犹豫着说道:“卑职不敢,六殿下言重了。” 就在此时,一言不发的贵妃轻声开口:“你且去如实回禀陛下,就说六殿下送我回宫。” “陛下不会为难你的。”她的声音很轻,可言语的权威却不容质疑。 宫中无人不知贵妃娘娘对陛下的特殊,是以,禁军也不敢反抗她的“命令”。 何况他受恩于都尉,都尉曾有嘱托,要照顾好在宫中的贵妃娘娘。 虽不知都尉与贵妃娘娘之间有何交情,恩人之托,他必当遵循。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禁军侧过身,让开道路的正中央,让二人通行。 贵妃和六殿下一前一后地从他身侧走过,他的余光扫见六殿下双手捧着的那件白狐裘似乎动了动。 他轻轻皱眉,想要仔细再看上一眼,六殿下则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往后睨了他一眼。 那眼神,似乎是在指责他僭越。 禁军本就有守卫皇城安全的职责,有权查看可能出现危险的物件。 但是,眼前的人是有“骆朝最锋利的刀”之称的六殿下,以及他身侧的人,是这后宫尊贵能与皇后娘娘比肩的贵妃。 他倏地像是察觉到什么危险一般迅速地收回了视线,并咽了口口水。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唐,从来不近人情的六殿下怎么可能怀中抱着人。 而且看那个头儿,应当是个女子。 六殿下怎么可能抱一个女子呢。 他慌乱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将脑子里那个荒谬的念头给甩出去。 骆禅檀用力勾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的手臂像是束带一样紧紧束缚着陶昭南乱动的身体。 他知道她现在的举止都不受意志控制,而是被药的作用所支配。 她在他的怀中就像一只滑溜溜的泥鳅,不断地扭来扭去,那双手更是不安分地攀上他的胸膛,想要从衣襟的缝隙中钻入。 饶是忍耐力再好的骆禅檀,也不禁因为怀中人的不安分而皱了皱眉头。 从湖心亭回到玉兰殿的这一段路程,不光是陶昭南难受得不行,被她牢牢攀附着的骆禅檀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娘娘。”桃夭上前去迎贵妃。 宴席还未结束,贵妃娘娘就提前离席了。 她没瞧见跟在娘娘身侧的琅瑶姑姑,正想问姑姑去了哪里,忽然又看见了走在贵妃身后的六殿下。 她稍稍睁大了双眼,礼仪周全地给骆禅檀屈膝行了礼。 “六殿下。” 桃夭注意到六殿下手中捧着的白狐裘是娘娘之物,伸手要去接过,却被骆禅檀侧身给避开了。 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不解。 “灼华,带六殿下回他的屋子吧。” 听到贵妃唤桃夭为灼华,他立刻就明白了贵妃是为她重新造了个身份。 不等桃夭领他前去,骆禅檀已经迈开大步,自顾自地往他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走去。 玉兰殿的正殿是贵妃所居,东侧殿是清乐公主的住处。 而六殿下住过的屋子,在西侧殿的偏殿。 桃夭抬步要跟上骆禅檀,洛贵妃却叹了口气。 “罢了,桃夭,你陪本宫去换身衣